江輕塵緩緩轉(zhuǎn)頭,面具下的眼睛漆黑如墨,蠶紋已經(jīng)蔓延至脖頸。
一滴淚從面具下滑落,混著鮮血砸在地上。
“為……什么……”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人聲,握劍的手劇烈顫抖。
不遠處,江苒死死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我看得真切。
江輕塵不是在屠殺。
他是在用最后的理智,將撲上來的族人推開。
可尸衣蠶操控著他的手,將每一次推搡都化作了穿心一劍。
“快……走……”
他對著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嘶吼,手中的劍卻貫穿了她的心口。
“不……要……過……來……”
他哀求那些圍攻而來的族人,可黑劍依然斬下了他們的頭顱。
最殘忍的是。
他的意識清醒著。
清醒地看著自已親手殺死每一個族人。
江輕塵的聲音支離破碎,面具下的眼淚混著血水。
他顫抖著摘下面具。
那張俊美的臉上,爬記猙獰的蠶紋。
右眼漆黑如夜,左眼猩紅似血。
“殺……了……我……”
他跪在血泊中,對著虛空哀求。
“誰……來……”
“殺……了……我……”
江氏祠堂內(nèi),先祖的牌位盡數(shù)碎裂,木屑混著鮮血散落一地。
那些莊嚴的畫像被血染紅,先人的面容在血色中扭曲,仿佛也在無聲地控訴。
記地凋零的梨花浸泡在血泊中,像鋪就了一條通往地獄的紅毯。
我低頭看去。
血泊的倒影里,江輕塵身后赫然立著一道模糊的法衣人虛影!
那虛影如提線木偶般操控著他的動作,每當(dāng)江輕塵掙扎著想要停手,虛影便扯動無形的絲線,強迫他繼續(xù)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