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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指認現(xiàn)場，追悔莫及（第1頁）

李明看著痛哭流涕的張大海，語氣依然冷靜：“那賬本現(xiàn)在在哪？還有參與盜竊的其他人，都有誰？”

張大海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賬本被李鳳強拿走了，他說要找機會銷毀。參與盜竊的，除了我、寶海和李鳳強，還有廠里的兩個工人，他們負責在倉庫里接應。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我全說了，求你們從輕發(fā)落……”

審訊室里，只有張大海的抽泣聲在回蕩。隨著他的供述，這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的全貌終于被完整地還原出來，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制裁。

案發(fā)后第十天。

警車碾過青嵐山蜿蜒的碎石路，揚起陣陣塵土。李鳳強和張大海被銬在后座，兩人隔著鐵欄，誰也不敢看誰。車窗外掠過熟悉的山林，曾經(jīng)在這里拋尸的畫面，如噩夢般在他們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

“到了?！崩蠲鞯穆曇魪母瘪{駛傳來。

李鳳強率先被押下車，陽光刺得他瞇起眼睛。他望著不遠處那片樹林，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仿佛就在眼前。那時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最終還是敗露了。

“開始指認吧?！毙⊥跬屏怂话?。

李鳳強深吸一口氣，機械地邁動步子。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澳翘焱砩稀轮∮辍Ｎ壹s寶海到鋼材廠的舊倉庫，騙他說有最后一批貨要處理?！彼穆曇羯硢。瑤еy以掩飾的恐懼，“寶海來了之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李鳳強指了指旁邊的一塊空地，“我從背后拿起鐵棍，朝他頭上砸了下去?！?/p>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李鳳強的額頭冒出冷汗?！八辉业脻M臉是血，倒在地上不停地求饒。可我當時已經(jīng)瘋了，滿腦子都是他要去報警的畫面，根本停不下來……”他的身體開始微微抽搐，“我一下又一下地砸，直到他沒了動靜。地上全是血，到處都是……”

張大海被帶過來時，臉色慘白如紙。聽到李鳳強的描述，他閉上眼，痛苦地搖了搖頭?！拔耶敃r在旁邊看著，嚇得渾身發(fā)抖。我想阻止，可根本不敢……”張大海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p>

李明在一旁記錄著，眼神冷峻：“繼續(xù)說，之后怎么處理尸體的？”

李鳳強咽了咽口水，繼續(xù)往前走?！拔覀冇梅浪及咽w裹好，抬到了事先準備好的黑色SUV上。那車是大海從報廢廠偷來的，沒有登記信息，我們以為這樣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他指了指來時的路，“我們繞了很多小路，就是怕被監(jiān)控拍到。大海開車，我坐在旁邊，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車里安靜得可怕。”

“到了青嵐山，我們把車停在山下?！睆埓蠛＝又f，聲音里充滿了悔恨，“當時雨越下越大，我們把尸體從后備箱拖出來，往樹林里搬。尸體很重，我們走走停停，費了好大勁才搬到里面?！彼瞧煜さ臉淞郑瑴I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記得，當時我的手一直在抖，怎么也抓不緊防水布?！?/p>

“為什么選這里拋尸？”小周追問。

李鳳強苦笑著說：“寶海老家在這附近，我們想著把尸體扔在這里，警方可能會以為是仇殺，能誤導你們的調(diào)查方向?！彼难凵裰谐錆M了絕望，“現(xiàn)在想想，我們真是太天真了?！?/p>

走到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位置，李鳳強突然蹲了下來，雙手抱頭?！熬褪沁@里，我們把尸體扔在了這里?！彼纳眢w不停地顫抖，“扔完之后，我們用樹枝和落葉把尸體蓋住，想著等尸體腐爛了，就沒人能發(fā)現(xiàn)了?！?/p>

張大海站在一旁，回憶如潮水般涌來?！盎厝サ穆飞希业哪X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敢相信，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就這么被我們殺了?！彼檬治孀∧槪怀陕?，“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寶海的臉，他在向我求救……”

“那鐵棍和防水布怎么處理的？”李明繼續(xù)問道。

“鐵棍被我扔到護城河里了，防水布也燒了?！崩铠P強抬起頭，眼神空洞，“我以為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就不會留下證據(jù)?？晌彝?，做過的事情，怎么可能完全抹去?！?/p>

指認現(xiàn)場結(jié)束時，夕陽的余暉灑在山林間，本該是一幅美麗的畫面，卻照不進李鳳強和張大海黑暗的內(nèi)心。他們被押回警車時，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一眼這片樹林。這里曾是他們自以為是的“完美犯罪”現(xiàn)場，如今卻成了他們罪惡的見證。

回程的路上，兩人依舊沉默不語。警車漸行漸遠，只留下這片山林，靜靜地訴說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然而，這個案子還沒有徹底中介，刑偵支隊這邊再次迎來了新的案件。

暴雨敲打著刑偵支隊的玻璃窗，李明剛端起的泡面還騰著熱氣，值班室的電話就尖銳地響起來?！扒嗷毙^(qū)3棟發(fā)生入室搶劫殺人案，死者妻子剛報警！”對講機里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李明抓起車鑰匙，對著正在整理卷宗的眾人喊道：“全體集合，立刻出發(fā)！”

警笛聲撕破雨幕，五輛警車魚貫駛?cè)肭嗷毙^(qū)。老舊的居民樓在雨簾中若隱若現(xiàn)，3棟樓下已經(jīng)拉起警戒線，圍觀群眾擠在單元門口議論紛紛。李明踩著積水沖進樓道，腐腥味混著雨水的潮濕撲面而來，二樓的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zhì)。

“李隊！”小周站在203室門口招手，警戒線后的防盜門大敞著，門鎖處有明顯的撬痕。屋內(nèi)，死者妻子王秀蘭癱坐在沙發(fā)上，渾身濕透，頭發(fā)緊貼著臉，手里還攥著帶血的手機——那是她報警時留下的。

“我……我上夜班，凌晨三點下班。”王秀蘭的牙齒不停打顫，指甲縫里還嵌著泥垢，“開門就看見……看見保存倒在地上，滿地都是血……”她突然劇烈干嘔起來，身體蜷縮成蝦米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