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地板縫里,技術(shù)員用紫外線燈照出淡紅色的熒光。棉簽取樣時,纖維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
和李建生工裝的棉滌混紡成分完全一致。床板下的灰塵里,藏著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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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橡膠鞋印,鋸齒紋的磨損程度,與倉庫圍墻外那個模糊鞋印的鑒定報告描述分毫不差。“他在這兒處理過尸體?!?/p>
小王的手指劃過墻壁上的抓痕,深度約
0。3
厘米,像是被人用指甲摳出來的,“李建生可能在這兒反抗過?!?/p>
趙立強名下的那輛銀灰色面包車,終于在廢品站后面的雜草堆里找到了。車后座的腳墊被人用消毒水反復(fù)擦拭過,但縫隙里還是殘留著幾根深藍(lán)色的纖維,經(jīng)檢測屬于李建生的工裝。更關(guān)鍵的是,副駕駛座的儲物格里,有個被踩扁的礦泉水瓶,瓶口的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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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趙立強完全匹配,瓶身的指紋還沾著點紅泥
——
成分和垃圾清理站的紅泥一模一樣。
“查他的通話基站定位。”
小王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興奮。小張敲擊鍵盤的手指在發(fā)抖:“有了!李建生失蹤當(dāng)晚十點十七分,趙立強的手機信號出現(xiàn)在廢棄工廠附近,持續(xù)到凌晨一點零三分,然后移動到垃圾清理站方向,凌晨三點十七分才消失
——
和老李看到的時間完全對得上!”
趙立強的母親住在老城區(qū)的筒子樓里,樓道里彌漫著煤爐和廁所的混合氣味。老太太打開門時,手里還攥著個褪色的紅布包,里面是趙立強小時候的獎狀。“他上周三回來過,”
她的手指摩挲著
“三好學(xué)生”
的燙金大字,“帶了只烤鴨,說要去外地做生意,還塞給我五千塊錢,都是新票子?!?/p>
她突然抹起眼淚,“但他右眼下面青了塊,說是不小心撞的,我知道,肯定又跟人打架了?!?/p>
這處淤青在旅館監(jiān)控里能隱約看到,只是被帽檐遮住了大半。小王讓隊員調(diào)取趙立強的就醫(yī)記錄,果然在社區(qū)醫(yī)院的急診日志里找到
“右眼瞼挫傷”
的診斷,就診時間是李建生失蹤后的第二天上午,醫(yī)生備注
“外力撞擊所致”。
趙立強的姘頭住在開發(fā)區(qū)的出租屋,開門時頭發(fā)亂糟糟的,睡衣領(lǐng)口歪著,露出鎖骨處的吻痕?!八罱遣粚?,”
她往嘴里塞著瓜子,殼吐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以前隔三差五就來,這半個月只來過一次,還帶著個黑箱子,神神秘秘的。”
她指著衣柜頂層,“箱子就藏在那兒,昨天我想看看,他跟我急眼了,差點動手?!?/p>
打開黑箱子的瞬間,小王聞到了福爾馬林的味道。里面沒有尸體,只有一沓用塑料袋包裹的文件,最上面是李建生那個黑色皮質(zhì)筆記本的復(fù)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