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晚
10
點
15
分的通話記錄被紅筆圈了三層,“這個時間點給張磊打電話,太可疑了?!?/p>
窗外的陽光照在
“陳梅,34
歲,無業(yè)”
的字樣上,紙張邊緣的毛刺在風里輕輕顫動。
找到陳梅的住址時,老舊居民樓的墻皮已經(jīng)斑駁,三樓的窗戶掛著褪色的碎花窗簾。小周敲響防盜門,里面?zhèn)鱽硗享车哪_步聲,門鏈拉開一條縫,陳梅的半張臉露出來,眼神警惕地打量著穿警服的人。“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些情況想了解一下,”
小周亮出警官證,余光瞥見客廳茶幾上的玻璃杯還冒著熱氣,“7
月
3
日晚上,你給張磊打過電話?”
陳梅的手在門把手上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打錯了,”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壓制的顫抖,“我想給我表哥打電話,不小心撥錯了?!?/p>
小周注意到她的右手腕有道新鮮的疤痕,長度約
3
厘米,結痂還沒完全脫落。“這傷是怎么弄的?”
他指著疤痕,陳梅下意識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切菜不小心劃的,沒什么大事。”
調查陳梅的社會關系時,小周先去了她曾經(jīng)工作過的服裝廠。車間里的縫紉機聲震得人耳膜發(fā)顫,組長李姐拿著剪刀正在修剪線頭,看到小周出示的陳梅照片,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八ツ昴甑拙娃o職了,”
李姐往布料上別著大頭針,針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上班總遲到,說要去給老公送早飯,后來才知道是趙剛通宵賭錢,她去賭場拉人呢?!?/p>
李姐記得有次陳梅在車間哭,說趙剛把她陪嫁的金鐲子都當了,“那鐲子是她媽給的,她心疼得直抽氣,說日子沒法過了。”
從服裝廠出來,小周又在社區(qū)便利店找到了老板娘。冰柜的壓縮機發(fā)出嗡嗡聲,柜臺上的棒棒糖在陽光下泛著彩色的光。老板娘數(shù)著零錢,指尖沾著硬幣上的銅銹:“陳梅跟她老公趙剛關系不好,前陣子天天吵架,”
她往塑料袋里裝著醬油,瓶身上的標簽已經(jīng)起了皺,“有天半夜吵得最兇,我被驚醒了,隔著窗戶聽見陳梅喊‘你再賭就去死’,趙剛罵她是喪門星,說要不是她生不出孩子,自己也不會去賭錢?!?/p>
老板娘突然壓低聲音,往小周這邊湊了湊,一股醬油和香煙混合的氣味飄過來:“趙剛賭錢輸了不少,還欠了高利貸,經(jīng)常有人上門討債。上個月有伙人堵在樓下,穿黑背心,胳膊上紋著龍,說再不還錢就卸趙剛一條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