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珞這才又轉(zhuǎn)向沈清辭,笑意溫
軟:“只是,長姐剛回府就遇上這些事,別往心里去才好。”
這話看似親近,卻暗指沈清辭一來就攪得家宅不寧。
沈清辭回以淡笑:“二妹妹客氣了,都是一家人,這些小事不值一提。倒是妹妹今日剛回來便能哄父親開心,我可要多學(xué)學(xué)才是呢?!?/p>
沈明珞暗自咬牙,原以為是個鄉(xiāng)下回來的不成氣候,沒想到這么難纏!
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長姐剛回府,若是有不懂的規(guī)矩,盡管來問我。父親總說我性子好,最會教人了。”
沈清辭望著廊外初開的海棠:“多謝妹妹,但祖母今日才夸過我規(guī)矩學(xué)的好,妹妹是覺得祖母錯了嗎?”
沈明珞怔住,忙說道:“怎么會呢?!?/p>
而后不敢再說話。
沈弘此時心情好轉(zhuǎn),對沈明珞道:“一路累了,先回去歇著吧。讓廚房燉你愛吃的銀耳羹,明日再去給你祖母請安?!?/p>
沈明珞應(yīng)了聲
“是”,臨走前又看了沈清辭一眼,那眼神軟得像水,卻藏著不易察覺的鋒芒。
沈清辭也行禮告辭,回汀蘭水榭看阿月的病情。
剛踏進(jìn)汀蘭水榭的院門,就聽見屋里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沈清辭快步走進(jìn)側(cè)方,只見阿月躺在床上,小臉燒得通紅,嘴唇卻干裂起皮,時不時還猛地打個寒顫,身上蓋著的被子被攥得皺成一團(tuán)。
“小姐您可回來了?!?/p>
守在床邊的孫媽媽連忙起身,聲音帶著焦慮,“阿月后半夜就醒了,說心里發(fā)慌,還總喊著惡心。這燒退下去沒半個時辰又起來了,剛喂了點溫水都吐了,額頭燙得能烙餅,手腳卻冰涼的很。”
沈清辭伸手摸了摸阿月的額頭,指尖燙得嚇人,又探了探她的手心,果然一片冰涼。
她掀開阿月的衣領(lǐng),見頸后起了些淡青色的紋路,像被冷水浸過的痕跡。
“咳嗽時是不是總說嗓子發(fā)緊?”
她一邊問,一邊讓春桃拿紫蘇和金銀花放藥罐里加了水拿過來。
“阿月是風(fēng)寒入了肺腑,又郁成內(nèi)熱,單靠紫蘇和金銀花只能散散表寒,少了淡豆豉來宣發(fā)郁熱,燒自然會反復(fù),還會手腳冰涼、惡心發(fā)慌。”
孫媽媽都快急哭了,聲音帶著哭腔,“那可怎么辦呀?,她剛咳的時候臉都憋紅了,指著喉嚨說像有東西堵著?!?/p>
沈清辭蹙眉想了想,本來藥房就沒有淡豆豉,需要親自出去買,可阿月現(xiàn)在的情況要的是三年陳的老豆豉。
這往常是給貴人調(diào)理身子用的,尋常的月例根本不夠買。
沈清辭現(xiàn)在雖然看著光鮮亮麗,實際身無分文。屋里放這些擺設(shè)全是登記在冊的,若是私自動了,被庫房查出來可就事大了。
這也是沈清辭急著需要出府的原因,她真的缺錢。
沈清辭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上的玉鐲,頓時有了主意。
春桃進(jìn)來把藥罐放好,沈清辭往陶罐里添了些清水,火折子在灶膛里引燃枯枝,火星子噼啪跳著。
“先把這藥煎了給她擦擦手心腳心,能散點熱是點。明日我跟著老李頭采買時,去買來便是?!?/p>
忙活到這個點,正是午飯的時候,沈清辭也有些餓了,讓春桃去催催廚房今日的飯怎么還沒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