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然曾勸她遠離這一切,她不是沒有感動,但是她只能讓他失望。
只有沈清辭自己知道,她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她無法相認的人,所以她只能用這種方式救他,讓他這一世順心隨意。
這一世,她見過他三次。
她以為商市穩(wěn)定便不會有事,沒想到他家還是沒能躲過這場災禍,家道中落,顛沛流離。
第一次她剛到粥蓬,那場流民鬧事中,他背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婦人,被人推搡著摔在泥里,額頭磕出了血,卻死死護著背上的人。
第二次是在街口兩車相撞的路口,在西南丫頭和陳昭華的爭執(zhí)中,她看到遠處偷吃包子的他。
第三次是今日,出城時他在城墻腳下,眼神發(fā)狠,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她不能認他。
她要變得足夠強,強到能號令整個侯府,才能護他周全,強到能讓他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不必再躲在流言蜚語中茍活。
長公主又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有些乏了,嬤嬤連忙上前為她掖好被角。
劉文清上前診脈后,對眾人道:“長公主需要靜養(yǎng),咱們先出去吧。”
眾人退出去,只有蕭景焓留在營帳中。
帳簾落下的瞬間,長公主臉上的溫和笑意便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
乎冰寒的凝重。
她靠在軟墊上,指尖死死掐著錦被,方才還帶著虛弱的聲音此刻竟透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冷意:“沒想到……他竟真的敢對我下手?!?/p>
蕭景焓緩步走到榻邊,墨色的眸子里沒了方才的漫不經(jīng)心,只剩沉沉的寒意:“權(quán)力這東西,最是能蒙蔽人心。他在哪里待得太久,早已忘了自己是誰的臣子?!?/p>
“忘了?”
長公主低笑一聲,笑聲里滿是悲涼,“他怕是從未記得過。本宮自小與他一起長大,原以為血脈親情總能牽絆住他,卻沒想到,為了那個位置,他連本宮這個姐姐都能痛下殺手?!?/p>
她頓了頓,呼吸因激動而微微急促,“這次馬匹發(fā)瘋絕非意外,他這是想要置本宮于死地!”
蕭景焓點頭:“臣弟也是這么想的。柳玉珠一個閨閣女子,斷沒有這般膽識和手段,定是受人指使?!?/p>
“那柳家……”長公主皺眉,“柳首輔一向謹小慎微,怎會讓孫女摻和進這等事里?”
“柳首輔或許不知情?!?/p>
蕭景焓分析道,“但柳玉珠敢這么做,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礃幼右獙徱粚徚裰椴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