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握著沈淬蘭的手輕輕拍了拍,語氣沉穩(wěn):“祖母放心,孫兒這幾日除了來您這兒,便是在房里整理藥材,連侯府大門都沒出過,怎會惹事?許是李大人有別的難處,先見見再說,總不能將人拒之門外?!?/p>
沈淬蘭看著她,心頭的擔(dān)憂稍緩,只是沈清辭確實總是惹事,不管到哪兒都會出事,她還是小心叮囑:“在外一定要注意規(guī)矩!不能逞口舌之快。”
“知道了祖母。”
沈清辭應(yīng)下,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跟著門房往前廳去。
剛到廊下,就見李大人背著手來回踱步,官帽歪斜,衣袍上還沾著些塵土,顯然是急著趕路來的。見沈清辭過來,他立刻迎上前,語氣發(fā)顫:“沈小姐,可算見到你了!求你救救小女?。 ?/p>
沈清辭連忙扶他:“李大人別急,慢慢說,令千金怎么了?”
“是怪??!”李大人抹了把額頭的汗,聲音壓得極低,“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一早丫鬟就來報,說小女躺在床上胡言亂語,渾身燙得嚇人,還……
還撕扯衣裳,嘴里說的話不堪入耳,像是中了邪一般!”
他頓了頓,臉色漲得通紅,帶著幾分怒氣:“這情況哪敢請大夫?傳出去小女就毀了!沈姑娘,你醫(yī)術(shù)高明,又是女子,求你務(wù)必救救她!”
沈清辭此時還不知李大人家的千金就是她從怡紅院救走的人,只以為是尋常病癥,轉(zhuǎn)身對身后的春桃說道:“去我房里把藥箱取來,讓阿月與我同去?!?/p>
春桃應(yīng)聲而去,沈清辭又對李大人說:“大人先別急,我們這就去看看。”
兩人匆匆上了馬車,一路疾馳往李府趕。
到了李府后院,李大人沒有再往前走,而是讓沈清辭一個人進(jìn)去。
沈清辭剛進(jìn)小姐臥房,一股異樣的燥熱氣息就撲面而來。床上的李小姐雙目緊閉,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滿是冷汗,中衣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的肌膚上竟隱隱有淡紫色的紋路在游走。
她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哼著曖昧的囈語,雙手還在無意識地抓撓著被褥,整個人像是被烈火焚燒一般,不斷扭動著身體。
沈清辭快步上前,伸手搭在李小姐的脈搏上。指尖剛觸到肌膚,就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順著脈搏傳來,脈象紊亂急促,像是被什么東西攪動著,毫無章法。
她又掀開李小姐的眼皮,這才認(rèn)出來實在怡紅院救下的姑娘。
只見她瞳孔渙散,眼白處竟也有細(xì)微的紫色紋路,看得人心頭發(fā)緊。
“怎么樣,沈姑娘?”
李大人在院外急得直跺腳,忍不住催她。
沈清辭收回手,眉頭緊鎖:“像是中毒,但不是普通的毒藥。”
她從藥箱里取出一根銀針,在燭火上烤了烤,輕輕刺入李小姐的指尖。銀針拔出時,針尖竟泛著淡淡的黑色,還纏著一絲極細(xì)的、幾乎看不見的銀色絲線,那絲線在燭火下微微蠕動,像是活物一般。
“這是……”阿月看得目瞪口呆。
“是蠱?!?/p>
沈清辭聲音凝重,“有人在她體內(nèi)下了‘魅蠱’,再混合烈性春藥,兩種東西相互作用,才會讓她變成這般模樣。這蠱平日里潛伏在體內(nèi),一旦遇到誘因,就會發(fā)作,若不及時取出,不出三日,她就會被欲火焚身,想有無數(shù)螞蟻在啃噬皮膚一樣又癢又疼,尋常人肯定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