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皇上召您入宮?!?/p>
公公帶了大寧皇帝的口諭來。
謝瀾安連忙起身行禮,叮囑了柳玉薇一句好好在家等他回來,便準備出門,不料卻被那公公攔下。
“請侯爺恕我失禮,您如今的模樣,恐怕不適合覲見皇上吧?!惫菩Ψ切Φ拇蛄恐?/p>
謝瀾安一愣。
旋即,他反應過來,尷尬道:“公公說的是,我這就去拾掇一下。”
這段時間,謝瀾安終日傷感懷念云楚楚,衣衫臭了也不換,蓬頭垢面的,若是沒有柳玉薇,只怕要比現(xiàn)在更邋遢。
他現(xiàn)在的尊容,早已看不出當初光風霽月的影子了,的確不適合面圣。
“公子,我來幫你?!?/p>
柳玉薇隨謝瀾安進屋。
那公公目送他們,搖頭咕噥:“找這么多和公主相似的替身,又有何用!真正的癡情,不該是做給別人看的姿態(tài)……罷了,我一個殘缺之人,也不配指點紅男綠女的感情?!?/p>
謝瀾安收拾整齊后,來到御書房覲見。
大寧皇帝眼皮也懶得抬一下,“朕記得你曾經(jīng)拜在文圣司徒遠的門下學習?!?/p>
“是?!敝x瀾安垂眸回答,“十五年前,文圣在周公山下結(jié)廬講學,瀾安有幸被父親帶去拜入師門?!?/p>
“學得如何?”
聽聞皇帝此問,謝瀾安不禁微微汗顏,“說來慚愧,瀾安雖然得以拜文圣為師,學習圣賢之道,奈何當年拜入門下的時候,實在太過于年幼頑劣,老師所授,留在心中的早已所剩無幾了?!?/p>
皇帝并沒有苛責,“嗯,畢竟是十五年前,你一個幼童,沒能學成,倒也不怪你?!?/p>
“皇上圣明。”
“司徒遠這老東西,諸國請他入仕,他全都拒絕,北冥國重武輕文,從未待見過他,如今他卻要在臨天城設立一座書院,收學生三百,著實可恨?!?/p>
皇帝隨手把奏折摔到龍案上,不滿地哼了一聲。
謝瀾安道:“或許正是為了教化那些嗜殺的北冥人,老師才會做此決定?!?/p>
“北冥人本就武力非凡,若是再讓他們開啟民智,那還了得!”皇帝敲了敲桌臺,“聽說大荒部落的單于拓跋明已經(jīng)帶人取得二十個名額,朕命你去國子監(jiān),挑選一百名有可能被司徒遠看上的學生,即刻奔赴書院,盡量為我大寧爭取更多名額?!?/p>
“這……恕臣直言,臣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難以擔此重任……”
謝瀾安遲疑。
他整日醉生夢死,滿心都是云楚楚,莫說是圣賢書,有時候提起筆來,連字怎么寫都忘記了。
皇帝意味深長道:“你放心,此行想必不會讓你失望?!?/p>
“司徒老師被譽為天下第一智者,臣若是能再次拜入門下學習,自是三生有幸,可臣實在不想離開京都,這里的每一棵樹,每一座橋,都曾經(jīng)見證過臣和長公主的感情?!?/p>
謝瀾安緊抿薄唇,雙手在衣袖中絞得發(fā)紅。
這模樣讓皇帝著實看了不順眼。
他不耐煩的冷哼,“你要是敢抗旨,朕直接將你逐出京都,永遠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