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畢,蘇懷謹(jǐn)?shù)恍Φ馈?/p>
張夫子和另外一位夫子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惋惜:如此才華橫溢之人,卻甘愿去當(dāng)什么勞什子贅婿,真是暴殄天物。
何夫子則死死盯著蘇懷謹(jǐn),往日他不是不知道這小子有些詩才,也曾聽過幾句佳作,但遠(yuǎn)遠(yuǎn)不及今日的精妙,更讓他胸口堵得發(fā)悶是,這種才情,若是冠在他學(xué)生的頭上,足夠讓他在清河書院在全蘇寧府揚(yáng)名,可如今,這光彩卻落在了一個令他蒙羞的贅婿身上。
臺下的書生們沉默了,不敢多嚼舌根,這位贅婿已經(jīng)做了兩首足以冠絕古今的詩詞了,是他們此生難及,對照之下,他們有的只是勉強(qiáng)憋出半首,有些甚至連半句都沒能成形。
白衣書生滿臉冷汗,看著自己案上的詩句,方才落筆之時還自覺得意,篤定這次詩會頭名非他莫屬;可此刻再看,簡直就像一坨狗屎。
見臺下無一人作聲,蘇懷謹(jǐn)?shù)溃骸翱蔀樽C據(jù)?若是不行,我又想起來了一首!”
還有一首?就在剛才想起來的?
三位夫子,在場所有書生,乃至顧長卿,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人前顯圣也不是你這么個顯法啊,但心底卻又忍不住好奇:這廝若真能再來一首,又會是何等佳作?
所有目光齊刷刷投向蘇懷謹(jǐn),等著他開口。誰知他皺了皺眉,忽然搖頭道:“咦,怎么忘了?當(dāng)了贅婿的活太多,腦子不夠用了?!?/p>
不帶這么玩人的!
所有人心頭齊齊涌起一股怨念。
魏清妍瞇眼看了蘇懷謹(jǐn)一眼,又緩緩掃過臺下的書生,淡聲道:“可有人做完詩?”
臺下書生聞言,只覺滿嘴苦澀,垂眸看了看案上的詩,隨即心一橫,撕得粉碎,有了這幾顆美玉在前,他們那幾塊土坯若是再獻(xiàn)上去,只會自取其辱。
“既然無人,那我便宣布……”
魏清妍話音剛起,那位白衣書生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高臺,拱手作揖,朗聲道:“二小姐,各位夫子,我等不服!”
魏清妍柳眉輕蹙,眸光微寒:“你若有不服,請將你寫的詩拿過來,若是比姐夫的好,那你便是本次詩會第一?!?/p>
聞言,那書生氣的面色漲紅,他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也做不出來那等詩詞來。
蘇懷謹(jǐn)?shù)囊暰€落在他身上,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此人他記得,姓趙,名趙文彥,曾是自己在清河書院的同窗,仗著家中有幾分權(quán)勢,專挑那些毫無背景的學(xué)子欺凌,原主便是他常年欺壓的對象之一。
如今舊人重逢,趙文彥依舊那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不過他可不是原身。
一旁的何夫子朝著趙文彥連連使眼色,此刻蘇懷謹(jǐn)接連作出兩首驚艷全場的佳作,風(fēng)頭正盛,不宜與之硬碰,可趙文彥卻充耳不聞,昂著頭拱手道:“我乃蘇懷謹(jǐn)?shù)耐?!此人身為贅婿,已不能考取功名,早算不得讀書人,又怎能參加詩會、拔得頭籌?更何況,他既已有妻,哪配得上二小姐!”
愚蠢!
聞言,蘇懷謹(jǐn)心底暗暗冷笑,對此人不屑,其一,這場詩會乃是魏清妍親手主持,她既是魏家人,縱然孤傲清冷,也斷不會容他人當(dāng)眾貶低魏家之人,而自己雖是贅婿,卻是名義上的她的姐夫這趙文彥,不是在當(dāng)眾扇魏家的耳光嗎?
她怎會坐視不管?
其二,這詩會雖有為二小姐擇婿的意味,但那是心照不宣的暗意,他偏要當(dāng)眾捅破,越是有文化的人,越厭惡這等粗鄙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