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回到柴房,吩咐呂酉、范巳、韋良歇下,拿了些胡餅、水囊與氈毯便去了地窖。
地下陰冷潮濕,彌漫著腐爛菜葉與泥土的氣味。
一點微弱的燭光,映著幾個可憐巴巴的身影。
老驛丞等三人被綁在角落,堵著嘴,害怕地縮在一堆。
郭宗誼與花莞、花衡姐弟正蹲在那抓拋石子玩,不亦樂乎的樣子。
姜二娘本在小聲地數(shù)落著花秾,聽得動靜,緊張地回過頭來。
郭馨則表現(xiàn)出與年紀不符的成熟,執(zhí)劍守在最外面,一雙眼眸亮晶晶的,凝視著蕭弈。
“沒事吧?”
“放輕松,不是沖我們來的,哪怕被發(fā)現(xiàn)了,說是住客的行旅,因為害怕躲起來便好……毯子給你們?!?/p>
蕭弈把氈毯分出去,回過頭,向郭馨低聲道:“我讓展昭與一人先去鄴都報信了,外面是曹威,你知道他嗎?”
“聽說過一些,他早年是父親麾下驍將,他夫人秦氏與阿娘是閨中密友,偶有走動,我只知道這些?!?/p>
“他應(yīng)該被人挾持了,要去刺殺郭節(jié)帥,這隊人只在驛棧待一晚,天一亮就會動身。等他們走了你們再出來,我留兩人護衛(wèi)你們,留下馬匹行囊,你們沿著足跡跟在隊伍后面,落后小半天的距離,一旦遇到危險,立即趕來找我?!?/p>
郭馨忙問道:“你不與我們一起嗎?”
蕭弈道:“我接觸曹威看看,若能幫他解決問題,后面的路就順了?!?/p>
若不如此,他就只能保護著婦孺在曹威后面慢慢走,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且夜長夢多,風險有可能更大。
“那你也要小心?!?/p>
“這是控鶴衛(wèi)都頭的牌符,遇事,憑這個來找我?!?/p>
“好,那我是晴雯都頭了。”
蕭弈走向花秾夫妻,先是向姜二娘道:“嫂子不必擔心,接下來的路只會越來越好走。”
“可殺了那么多人……”
“這是亂世。”蕭弈態(tài)度雖親善,語氣卻強硬,道:“富貴險中求,嫂子往日怪花秾不爭氣,如今他在搏大前程,嫂子如何又不支持了?”
姜二娘無聲嘟囔著什么,低頭,不敢言語。
花秾苦笑道:“郎君你莫理她,就是個無知婦人……嗷,好痛,沒事,沒事。郎君放心,我定會保護好這兩位,只是,這位驛丞頗照拂我們……”
“行,不殺,明日你們離開,不必給他們解綁,多爭取些時間?!?/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