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時分,姜婉容沒等到兒子歸來,心里“咯噔”一下,小崽子莫不是犯錯了?
宋清不以為意,“在繁簡面前耍小心思,猶如關(guān)公面前舞大刀,元喜若真是使小聰明,罰了也是應(yīng)該?!?/p>
“不行,我得去看看,繁簡這人下手沒個輕重?!?/p>
姜婉容還沒走出洞府,杜天宇急匆匆趕來,向兩人行禮,“師父,霜華真人,萬海峰有弟子傳音,說是元喜師弟留在萬海峰做客,三個月后送回。”
“三個月,他繁簡搞什么名堂!”
姜婉容從懷中取出傳音符,幾句話打進去,而后手一揮,傳音符瞬間消失。
不多時,另一道傳音符如風飄至姜婉容跟前,才一打開,就聽到繁簡真人和緩如流水般的聲音,“霜華真人,我布置了一點點功課,且小小考驗下你兒,于性命無憂,勿擾?!?/p>
聲調(diào)平靜,絲毫無波瀾。
“繁簡你這個……”
“霜華真人休要罵人,易怒不易修行,劍修者更應(yīng)心如止水,大道至簡?!彼浦篮箢^有罵,頓了幾息,繁簡真人的聲音又一次傳出來。
話說完,一張傳音符才徹底燃燒殆盡。
姜婉容罵人的話卡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憋得難受。
宋清卻是平靜,只讓杜天宇去萬海峰打聽下,繁簡真人給宋元喜布置了什么功課。等人走了,又一門心思安慰妻子,甚至提出去后山陪練。
那一日傍晚,云溪真人洞府外的小半山,又一個峰尖被削了,遠遠看去山峰越發(fā)陡峭險峻,峰上圈養(yǎng)的靈獸也是一頓“嗚哇”大合唱。
這些“熱鬧”宋元喜都不知道,他如今在煉器室已經(jīng)待了好些日子了。一開始還在算每天的日子,打鐵純當游戲,閑來無事捶兩下,想著哪一天繁簡真人授課結(jié)束,就會領(lǐng)他回去。
可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時間的概念開始模糊了,雖然煉器室內(nèi)有計時鐘,但是室內(nèi)見不著陽光,一切都是靠夜明珠照明,時間一長人就渾渾噩噩的。
計時鐘走完七天時,宋元喜終于意識到,繁簡真人說“打完一百斤生鐵”這話不是玩笑,不管授課時間長短,他卻真真切切要在這個煉器室內(nèi)待上三個月。
恐怕還不止,如果他打鐵速度慢,這一百斤生鐵可不止要打三個月。
“人干事兒?!”宋元喜表情都抽了。
他走到煉器室門口,試著推開門,奈何石門堅硬無比,連條縫隙都沒推動。
宋元喜四下張望,在角落找到一個蒲團,直接當枕頭墊著,扭個身開始睡覺,實則在想該怎么樣把這一堆生鐵鍛造完。
“常規(guī)速度肯定不行,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打鐵還不如凡人壯漢,完不成事小,累死是大……”
謝松授課總共十日,十日后出來,第一時間去了煉器室管理處,管事見人到來,立刻恭敬喊道:“見過繁簡真人,不知真人過來有何吩咐?”
“把宋元喜所在的煉器室水紋圖調(diào)出來。”
管事拿出一枚玉簡,在架子上對比一番,而后捧著一個水晶球走回來。
“水紋圖全程刻錄,請真人過目。”
謝松打開水晶球,水紋圖蕩漾開來又很快清晰,室內(nèi)的情況一目了然。只見擺在火爐口的一百斤生鐵絲毫未動,畫面里也沒看到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