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有一瞬間心空了一下,這是余清淮第一次拒絕他。
他慌了下神,快步追上去,極力解釋:“余清淮,你聽我說……我不可能跟我媽承認(rèn)……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她會怎么處理我們這段關(guān)系……”
余清淮想,她怎么不知道方燕是個怎樣的人,她可太知道了。
她還得謝謝方燕,把橫亙在兩人面前的那道坎幫她擺好了。
她都不用想什么理由疏遠(yuǎn)宋珂了,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
余清淮走得很快,宋珂小跑到他身后,小心的又要去牽她的手,語氣帶了急切和請求:“你別這樣,好不好?”
結(jié)果被余清淮腳步?jīng)]停,一下子甩掉。
宋珂愣住,難受的情緒一股股往上涌,壓都壓不下去。
他緊跟在余清淮身后,壓著聲音繼續(xù)解釋,嗓音發(fā)緊,眼神牢牢黏在她后腦勺,帶點不安:“我沒有騙你,我媽平時不盯著我,那是因為她忙自己工作,根本顧不上我,她只看兩樣,成績單和名聲,但是高叁談戀愛,就是踩到她底線了……”
宋珂壓著聲音,旁邊有外人,他還習(xí)慣性的在公眾場合維持體面。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方燕知道,他在和余清淮這樣她完全看不上的女孩談戀愛,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但他沒有說這些,他覺得會傷到余清淮自尊心,他喉結(jié)動了動,又繼續(xù)說:“我媽和別的母親不一樣,她太強勢了,她會用盡一切手段讓我們分開。到時候……可能連見你一面都很難?!?/p>
他停了一下,像在斟酌,手抬到一半?yún)s沒敢拉她,只是輕輕扯了下余清淮的衣擺,聲音壓得更低:“有一天我一定會告訴她的,但不是現(xiàn)在……余清淮,理解我一下,好嗎?”
余清淮根本沒看他:“宋珂,我們兩個沒有關(guān)系,你不要碰我,”她語調(diào)很冷漠。
宋珂xiong口的急躁和無力往上拱,聲音不受控地拔高:“那你要我怎么辦?讓我當(dāng)著她的面承認(rèn)嗎?她會立刻命令我們斷掉——”
前面的地勤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他才驟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失控。
xiong口憋得發(fā)燙,臉像被火燒過一樣,既丟臉又委屈。
他什么時候低過這種姿態(tài)?一向都是別人來哄他,他何曾低聲去哄過誰?可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放得夠低了,余清淮還是這樣冷臉、不為所動,像一堵冷硬的墻。
他的少爺脾氣也上來了,他覺得余清淮完全不理解他,可更多的,其實是委屈。
他花那么大功夫,費了那么多心思,陪她一路,開學(xué)的事、他媽那邊都先放在一邊,她一句體諒都沒有。
他沒再伸手去拉,只悶著聲跟在她身后。心里卻越走越堵,難道就因為他喜歡,她就能這樣對待他嗎?
到最后,所有解釋的欲望都沒有了,只剩下一股悶在心口的苦澀。
出了通道,上了車。車廂門一關(guān),氣氛像被徹底封死。宋珂把身子往后一靠,指節(jié)死死抵著膝蓋,呼吸悶重。余清淮看著窗外,沒看過他一眼。
就這樣,兩個人都沒開口。
冷戰(zhàn)開始了。
……
回到a城后,他幾乎沒怎么休息,就去了學(xué)校報到。他心里堵著一股氣,堵得他難受,但他覺得他已經(jīng)那樣和余清淮解釋了,余清淮也不給他好臉色,還是基于兩人剛從法國回來。
他宋珂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嗎?
為什么又要他來求和。
這幾天宋珂醒來就直接去學(xué)校,然后很晚才回來,回來就直接進自己臥室,他第一次在感情里受挫,不甘又郁悶,宋珂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哪輪得到別人冷落他半分?
他這幾天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但他本來就是個很驕傲的人,第一次覺得在一段關(guān)系里這么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