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表演結(jié)束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鎮(zhèn)長還上臺即興為大家演唱了一曲,賞南聽完覺得更頭暈了。
劇場里,人擠人,他們在鎮(zhèn)長難聽的歌喉里擁抱,接吻,跳舞。也有人慢慢往門口走,場面熱鬧到有些失控。
在過道里行走的時候,幾個小孩子從后方推搡著跑來,將賞南直接撞到了下面一排位置,他本來是由香夫人拽著帽子,香夫人怕他走丟了。
這么一撞,香夫人手里抓著的人就那么不見了。
香夫人看著底下那排位置,在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中,她看不見賞南的身影,又被身后的觀眾推著往前走,連轉(zhuǎn)身的空間都沒有。
賞南摔懵了,手指不知道被誰踩了幾腳,他艱難地爬起來后才覺得痛。酒壇子居然沒有碎,只是翻在了座椅上。
怕香夫人著急,賞南趕緊站起來往外走,只是他剛走了幾步,他就被人抓住肩膀,隔著衣服,那只手幾乎掐進了他的肉里,他被往后拖了幾步,踉蹌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賞南驚慌地扭頭去看,身后的人比他高了大半個頭,身壯頭大,卻還戴著面具。
【14∶趁亂,打劫的?!?/p>
果不其然,在14告知賞南以后,那人沉著嗓子開口了,“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你敢叫一聲,我就直接把刀從你的后背捅進去。≈ot;
賞南頭昏沉沉的想,他有個屁的錢,到了陸家,他就沒見過錢,他連手機都沒有,說起手機,賞南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呼叫機,他被拖著往后走,對方也沒注意到,他便小心翼翼地想把呼叫機掏出來,隨便按一個按鍵,都會得救。
可惜人太多了,不知道是誰撞了一下賞南的手肘,已經(jīng)被掏出一半的呼叫機掉在了地上,呼叫機從手中脫離出去的那剎那,賞南眼前一黑。
賞南絕望地想,那就祈禱誰能一腳踩在按鍵上邊,隨便哪個都行。
這劇場有些年份了,面積夠大,奇奇怪怪的小角落也非常多,賞南被拖到了一個廢棄的倉庫,里邊很多已經(jīng)積了灰的表演服。
對方顯然也松了口氣,他面具底下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兇惡地瞪著賞南,“給錢。
賞南“我沒錢。”
“你放屁”壯漢的眼神更加兇惡了。
他手里的短刀刀鋒折射出寒光,手沒抖,聲音也沒抖,賞南想,打劫想必已經(jīng)是他的工作了。
賞南把自己的口袋都翻了出來,“真的沒錢?!?/p>
壯漢似乎也沒想到明明看起來富得流油的少年,居然身無分文,他的表情和身體出現(xiàn)了明顯的僵化。
直到他瞥見了賞南手腕上的銀鐲子,在賞南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直接捏著賞南的手腕把鐲子給扯了下來。
在看見鐲子上面那顆藍寶石以后,壯漢眼里流露出震驚與貪婪,看來今天不是空手而返,今天應該是大豐收才對————這鐲子是銀的,不值錢,但上面這顆寶石,起碼也能賣好幾萬吧,今年一年都能不干活了。
壯漢眼底的喜色藏都藏不住,他將鐲子收在了口袋里,動作一頓,低頭看著眼前的少年,≈ot;還有沒有都給我?!?/p>
“沒有了?!辟p南本想反抗反抗,但看著對方這塊頭,估計一拳能把自己的頭都打掉,就打消了反抗的念頭。
被搶走的鐲子是陸紳送給他的,是第一份禮物,賞南眼神細細地描繪著眼前這個人,打算等自己安全以后,再來找出這個人。
【14∶不用記,這是鎮(zhèn)子上的屠夫,姓張,愛好是喝酒賭博?!?/p>
屠夫不信賞南的,因為剛剛他也說自己沒有錢,可手上卻有這種好東西,他要扒光對方的衣服,好好檢查,富人比狐貍都要狡猾奸詐。
賞南看見對方的神色變化后,皺了皺眉,他被拽著衣領(lǐng)拖到了屠夫跟前,聞見了對方身上動物血的腥味和油膩的生肉腥臭。
這股味道讓賞南的五臟六腑都翻騰了起來,他沒忍住,“哇”一口,直接對著屠夫的胸口大吐特吐,嘔吐物順著屠夫的衣服嘩啦啦往下淌。
“你他媽的找死!”屠夫惡心得差點也跟著吐了,他直接一把扯掉了賞南的斗篷瘋狂擦拭著自己身上的嘔吐物,再又想去剝賞南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