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感覺到了陸及的變化,比起陸及悄然發(fā)生的改變,比起這種失控感,一個小孩兒的莽撞,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后半場,賞南喝了一大杯果酒,度數(shù)不高,水果味兒和花香味兒特別重,倒在杯子里,還沒喝,便能聞到飄上來的香氣。在家宴快結(jié)束時,賞南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時,陸幻靠在門口,他嚇了一跳,叫了聲陸先生。
陸幻站直后,朝賞南走了兩步,“我們可以認(rèn)識一下嗎?”
賞南不蠢,“喜歡男人的二叔”和“想要認(rèn)識自己”的二叔兩兩結(jié)合,等于“我對你感興趣”,但他還是露出了懵懂的樣子,“我認(rèn)識你啊,你是我哥的二叔?!?/p>
“你哥?”陸幻疑惑,“陸及嗎?”
賞南不回答就是回答了。
陸幻有些驚訝,若有所思,“他居然讓你叫他哥……”
賞南見他發(fā)呆,想從旁邊穿過去,陸幻沒有攔下他,只是抬起手,不露痕跡地將手心里的東西丟盡了賞南的口袋內(nèi)。
年紀(jì)小的話,倒不是會特別缺腦子,但總是會缺一些防備心。
賞南回到庭院里的時候,陸蕭已經(jīng)離開了,其他人也已經(jīng)走了大半,陸及朝他招招手,揉了揉太陽穴——陸及面前放的酒杯已經(jīng)空了,賞南記得,陸蕭讓人給陸及倒了很多次酒。
酒是慣常喝的白葡萄酒,幾大酒莊都會給陸宅送酒來,只是喝的最多的還是這種白葡萄酒,只是度數(shù)偏高。
賞南忙過去,接住了陸及的手,將他扶了起來,“你喝醉了?”
“還好,”陸及借力站了起來,他垂下眼皮,目光盡數(shù)落在了賞南的臉上,男生喝了果酒,白嫩的面皮底下也藏了薄薄的一層粉,只是很不明顯,“你呢?喝醉了嗎?”
賞南搖頭,“果酒,不醉人?!?/p>
賞南扶著陸及走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路,昏暗的廊道里,喧鬧的人群被拋在了主屋,這里僻靜得要命。
“你今晚喝的什么果酒?”
過了這么久了,陸及才后知后覺回答之前賞南的話,問,是什么果酒。
賞南舔了舔嘴唇,回味著剛剛嘴里的果酒,“有玫瑰花的味道,還有百香果和青提的味道?!?/p>
“真的?”陸及的手掌順著賞南的小臂,扣住了賞南的五指,化作了五根長而蒼白的指骨,涼得鉆心。
“真的?!辟p南看著自己五指間的指骨,控制不住心里微微發(fā)毛的感覺。
從兩人相扣的手移開視線,賞南還沒來得及尋找新的落點(diǎn),下頜就突然被陸及掐住,對方手掌大而有力,掐住下頜時幾乎控住了賞南的下半張臉。
陸及抵著賞南,賞南無力抵抗,連連后退,后背“砰”一聲撞在了柱子上。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陸紳,不是陸及了。
賞南怔怔地看著陸及,他還沒搞清楚狀況,沒搞清楚為什么陸及會突然“攻擊”自己。
看見賞南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的模樣,陸紳耷下眼皮,俯身湊近了賞南,手指微微用力,賞南吃痛張開了嘴,露出濕潤的口腔與舌。
陸紳的指骨在賞南的臉上按出了淺淺的紅印,他低聲哄著少年,“小南乖,像上次那樣哈口氣,我看你說得對不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