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翟青明說著說著,就快要哭了出來,父母去世,翟青漁的冷漠,賞南也喜歡上了別人,而這個人還是他自己的兄長,翟青明生出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你怎么能這么做?”
翟青漁面前的盤子里是馬賽魚湯,他細白的手指捏著湯匙,在里面一點點攪動著,聽著翟青明的質(zhì)問,翟青漁一直等到他說完之后才看向他,“你喜歡他,然后呢?然后所有人都要為你讓路?小明,你未免太幼稚了點,也太自以為是?!?/p>
“可你是我哥,你不是別人。”翟青明聲音無法自控地大了起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早上在休息廳看見的那一幕,他哥就那么自然地親吻著賞南,而賞南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抗拒的意思,“你是我哥,你怎么能這樣呢?”
“小明,我是你哥,我的身份不是用來讓你索取的?!钡郧酀O放下湯匙,靠近輪椅里,“因為我是你哥,所以事事都是我?guī)湍銚踉谇懊?,所以你喜歡的我不能喜歡,我最好是配合你,并且助你成功,你是這個意思嗎?”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面對著翟青漁的冷臉,翟青明滿肚子的氣瞬間就癟了下去,本來已經(jīng)消失得所剩無幾的愧疚感也在此時重新爆發(fā),“我不是向你索取,我只是覺得你是我哥,而你明知道我喜歡賞南……”
“就算我不知道你對賞南的心意,我也會喜歡他,明白嗎?”翟青漁輕言細語,卻比翟青明質(zhì)問的力道重多了,每個字都仿佛是錘在了翟青明的脊梁骨上。
翟青明想,是啊,他覺得不服氣不就是因為他覺得翟青漁理應(yīng)放棄賞南成就自己嗎?翟青漁沒說錯,他明明是在索取,卻給自己自私的行為披上了道德這張皮。
“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翟青明塌下腰,縮在椅子上,滿臉失意。
翟青漁:“不到一個月。”
“你很喜歡他嗎?”翟青明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翟青漁盯著翟青明看了一會兒,忽的笑了,“我愛他?!?/p>
“才一個月,你怎么可……”
“小明,別用時間長短去衡量一個人的感情和真心,時間只能作為見證者,但它本身證明不了什么?!?/p>
翟青明張了張嘴,他無法反駁他哥,他在他哥面前一敗涂地,他很幼稚,來這里一趟,也很可笑,如果是成熟的人,早就心照不宣地彼此祝福了。
他不服氣地跑過來,只是讓自己顯得更加可笑了而已。
沒有父母,他什么都不是。
翟青漁從桌子上抓了幾張紙巾,越過餐桌遞給翟青明,“哭什么?”
翟青明捂著眼睛,覺得翟青漁可真是狠心啊,為什么在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之后還能溫溫和和地問自己哭什么?答案已經(jīng)顯而易見。
和翟青漁聊過之后,翟青明沒再去找賞南,他知道不論找與不找,結(jié)果都不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有什么改變。
他心里其實也存了一些微弱的希望,如果他去質(zhì)問了賞南,那他和賞南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而只要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賞南要是和他哥分手了……他還能再試一把。
翟青漁如果看不出來翟青明心里在想什么,那就真是見鬼了。
只不過就算看了出來,翟青漁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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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青明向?qū)W校請了三個月的長假,翟氏一時離不開人,他被趕鴨子上架,忙得焦頭爛額。
連賞南和衛(wèi)杰什么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翟青漁走的那天,他倒是跑去送了。
這也是李七棟第一次出差,他既緊張又期待,還很興奮。
“你去首都以后,還回來嗎?”翟青明干巴巴地問道。
“說不定,”翟青漁說,“你自己在這邊,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