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摩雅的母親紅著眼睛看了賞南片刻,捂著嘴失聲痛哭起來。
秀摩老師接著從房屋的后面出來,他看起來好許多,還和賞南笑著打招呼,“我在后面整理小雅的一些遺物,那孩子,喜歡玩娃娃,好幾箱子,您怎么來了?我讓人去給您倒茶。”
“您是我老師,我應該來看看您?!?/p>
秀摩老師顫著聲音“哎”了好幾聲。
博拉奇的老師并沒有多崇高的地位,至少不如神職人員的地位高,哪怕秀摩曾經(jīng)是賞南的老師,現(xiàn)在見了賞南也需要行禮,而賞南則更加不需要來專程探望他。
馬利維看著秀摩老師乍然變得蒼老的臉和身軀,覺得挺心酸的。
待客廳四下無人,喝了幾口茶,賞南手指沿著杯子摩挲半圈,“老師,小雅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手中握了根白發(fā),您知道嗎?”
秀摩老師一愣,有些不太自在地低下頭,嘆了口氣,“我都知道,警察司的人都和我說了,但怎么會是您呢?我一點都不相信,您在學校的時候就比所有學生要聽話懂事,要讓我省心,當了神父,也從來沒做過那些…事情,而且我聽執(zhí)事說,您昨晚生病了,病得起不來,我覺得,這只是殺人犯的一時疏忽或者故意為之,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條珍貴的線索。”
陪秀摩老師聊了會兒,賞南和馬利維一起離開,沒回神父小堂,他們直接去往警察司。
素遠看見賞南的時候,顯得格外高興,笑容剛出現(xiàn),就想到此情此景似乎不太適合太高興,他忙將笑容收了回去,合上文件夾,出門迎接。
“神父,您終于來了?!?/p>
賞南病后初愈,懷閃給他造成的影響也太大,他已經(jīng)有些疲憊,所以沒有給素遠多積極的回應,“要取我的頭發(fā),是嗎?”
“是的,結(jié)果需要五天才能出來,這項技術(shù)會做的人太少,”素遠打量著賞南的臉色,“您臉色很差?”
“司長,您覺得我的頭發(fā)為什么會在秀摩雅的手中?”賞南站在會議室,他沒坐下,直接轉(zhuǎn)身問素遠。
“我們一致認為是陷害和栽贓,神父怎么可能是兇手呢?”素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理智分析不多,恭敬崇拜倒不少。
賞南有些無奈,難怪警察司破案艱難,他們居然能因為一個人平日里表現(xiàn)得高風亮節(jié)所以就果斷地將對方排除于嫌疑人的范圍。雖然自己的確不是兇手。
素遠不知道賞南的心中所想,他繼續(xù)說道:“但是我們需要神父協(xié)助,關(guān)于您比較親近的人,可以碰到您頭發(fā)的人。當然,我們還會一一排查在您住所和您工作地點活動過的人,只是后者的幾率比較小,因為通過馬利維執(zhí)事我們得知,您幾乎不會自然掉發(fā)。”
這是這個世界少數(shù)令賞南感到高興的地方:他不掉頭發(fā),不管怎樣,哪怕在床上睡一覺,床上也不會留下他的頭發(fā)。
“的確是這樣?!辟p南說。
“所以最大嫌疑人其實還是在和您比較親近的人頭上,比如馬利維執(zhí)事,阿仁執(zhí)祭……”素遠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馬利維,臉漲得通紅。
“馬利維執(zhí)事,最近這段時間,都有哪些人近距離接觸過神父呢,您能全部都記得嗎?”
馬利維當然記得,他比神父都還記得清楚,他將這段時間和賞南產(chǎn)生過近距離接觸的人一一在紙上寫了下來,遞給素遠,他甚至還在上面標注了接觸次數(shù)。
名單里,懷閃主教的名字排在前列,接觸次數(shù)還是最多的。
馬利維覺得懷閃主教完全有可能是兇手,“懷閃主教今天還趁神父睡覺時摸進了神父的房間,我的能力不足以阻攔主教,他在里面呆了很久,最后還幫神父梳了頭發(fā),懷閃主教看起來對神父的頭發(fā)特別癡迷?!?/p>
賞南:“……”
馬利維明明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如果是主觀語氣,那也是看不慣懷閃的語氣,但說出口的話,聽在素遠的耳里,懷閃主教聽起來不像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反而像深戀神父的癡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