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睚直接伸手抱住賞南的腰把人從車上抱了下來,剛接觸到地面,賞南就聽見蕭睚些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哪里不舒服?”
身體狀況發(fā)生變化的人類,身上的味道也會發(fā)生變化,即使是非常隱匿的疾病。
站在路燈下,蕭睚貼著賞南的臉嗅了嗅,之后,他微微拉開距離,“不該讓你來的?!?/p>
“我在車上吃了藥,感覺比之前好多了。”賞南抬眼看著蕭睚,對方側(cè)臉上有幾道紅色的擦痕,“你臉怎么回事?”
孟三帶著更多的傷從后面而來,“和打狗人打起來了,他們真幾把不是東西,我和牙哥騙他們說我們也是打狗的,總要講究個先來后到吧,結(jié)果那群人直接跳上車搶,動起手來,就受傷了。”
“放心,”孟三說,“牙哥把他們的腿都打斷了?!彼劾锊粺o得意。
蕭睚一身看起來都灰撲撲的,臉上的傷,身上的灰塵,不太愉悅的面容,令他看起來像個家族剛宣布破產(chǎn)的落拓富家子弟。
他看了眼孟三,“行了,干活?!?/p>
西江區(qū)有兩百多只狗,有好些是聽見可以離開南川從別地兒跑來的,在夜色里,它們睜著一雙雙發(fā)光的眼睛,看著怪滲人的。
蕭睚讓賞南在一邊休息,他對待同類絲毫不溫柔,拎到什么就是什么,直接往車上丟,”砰“的一聲,被丟上車的狗打幾個滾,自己翻身爬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角落,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難怪他和孟三說他們是打狗人,那些人會相信,賞南看著蕭睚的動作,真的很心狠手辣的樣子啊。
眼見著行動接近尾聲,遠處幾輛車駛過來,不是同樣的車,面包車一輛,三輪車一輛,還有一輛破舊的貨車,每輛車上都下來了好幾個人。
一個瘸子拖著傷腿,用棍子指向蕭睚,“老大,就是他,搶我們貨!”
這應(yīng)該就是之前和蕭睚孟三發(fā)生沖突的那伙人了,賞南從花壇上慢慢起身。
蕭睚不慌不忙,不受任何影響,把最后幾只狗丟到了車上,斑斑立刻上去鎖好車廂門。
確認沒有遺漏后,蕭睚放下衣袖,走上前,他冷冰冰的臉相當(dāng)有震懾力,“貨在誰手里就是誰的貨?!?/p>
“放狗屁!”為首的人啐了口,有點眼熟。
賞南認出對方的同時,對方也認出了他,他指著賞南,忽的笑了,“你他娘的說自己遛狗,我還真信了,沒想到你跟這小子是一伙的,都他媽是搶老子貨的。”剛剛在江邊見過一面,賞南蒙混過關(guān),沒想到又對上了,對方還把他也以為是打狗人。
蕭睚捉住中年男的手臂,按了下去,“別指著他?!?/p>
“那老子指著你?”他恐嚇道。
“隨便?!笔掜f。
“……”
張師傅和另外一個司機都不敢下車,這群人看著就野蠻,像是混社會的,不知道這幾個年紀(jì)不大的小男生為什么偏生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中年男主要杵的是眼前這個高個子,其余幾個他壓根就不放在眼里,學(xué)生伢子,沒經(jīng)過風(fēng)浪,看見刀就嚇得屁滾尿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把滿肚子火壓下去,朝蕭睚擠出笑容,“這樣吧小兄弟,你把狗分我一半,我給你錢,怎么樣?”
車廂里的狗聞言都躁動起來,它們知道錢是好東西,是特別好的東西,人都喜歡錢。
“我不缺錢?!笔掜致龡l斯理地把衣袖挽了起來,他撩起眼,太陽穴的一道疤痕令他此刻看起來戾氣橫生,他淡淡道,“直接開打吧。”
中年男臉上肥厚的肉立刻就氣得橫了起來,”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我好言好語和你說,已經(jīng)是給了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用手指著蕭睚的鼻子,”這批貨是我早就盯上了的,我還納悶它們最近怎么不見了,合著是被你小子坑走了,我勸你把它們都交給我,不然老子打得你滿地找……”
他的話被蕭睚一拳錘得中斷了,蕭睚衛(wèi)衣的帽子都飛了起來,他甩了甩手腕,面無表情,“說了,貨是我的,你們想要,自己來拿,我不讓。”
中年男被一拳打出了鼻血,他捂著口鼻,“媽的,給我搶!”
耶耶立刻擋在了賞南的身前,他也聞出了賞南身上的味道和平時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