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紙活（第1頁）

賞南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落在水洼里的雨滴一樣重，一樣急。

把手里的傘遞給虞知白拿著，虞知白將傘微微傾向賞南這邊，賞南的手在泥濘的地面胡亂抓著。

腐爛的落葉、堅硬的石子、從指縫穿過的滑膩的泥水。

摸到了！

賞南本以為怪物的眼睛或許會和人類的眼睛有所不同，但當(dāng)將虞知白的眼珠抓到手心時，有一點彈性，像一個小丸子，他下意識地就肯定，是眼珠。

“臟了，我…我?guī)湍阆匆幌??！辟p南將眼珠撈起來，故作淡定。

說罷，他從書包里翻出水杯，擰開瓶蓋的動作有一些慌亂，他心跳如雷，口干舌燥，臉頰發(fā)燙。

“嘩啦”

賞南手一抖，水杯不穩(wěn)，整杯水都被倒了出來。

眼珠有些滑，他差點沒拿穩(wěn)。

賞南將眼珠遞向虞知白，“好了?！?/p>

虞知白眼尾眉梢一分未動，只彎起嘴角，他抬手從賞南的手心取走眼珠，這是他今天對賞南路出的第一個笑容。在賞南的記憶里，也是兩人認(rèn)識到現(xiàn)在，虞知白第一次對他笑。

賞南好奇虞知白要把這顆眼球怎么辦。

只見虞知白把已經(jīng)洗凈的眼珠捏在指間端詳了幾秒鐘，而后將還濕漉漉的眼珠按進(jìn)了左眼眶當(dāng)中。

簡單又粗暴地按進(jìn)去之后，他抬起眼，全是眼白。

他的一雙眸子，一只全白，一只全黑，呆滯木然地看著賞南。

傘面在他半邊臉上投下陰影，他歪了歪頭，“謝謝你，賞南同學(xué)。”

“不…不用。”賞南覺得自己的聲音飄在半空中，不知道何去何從，他只能朝虞知白伸出手，“可以把傘給我嗎？我該回家了?！?/p>

虞知白將傘柄遞到賞南手中，“你不害怕嗎？”

賞南覺得沒必要撒謊，“有點?！?/p>

虞知白問：“一點？”

賞南看著他的表情，很擔(dān)心對方再把眼睛摳出來又摁進(jìn)去，忙道：“是非常，非常害怕?！?/p>

“好的，”虞知白抬手揮了揮，“那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見?！?/p>

賞南轉(zhuǎn)身，迫不及待地離開。

走出去一段距離，他扛著傘，快步奔跑起來，虞知白被他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14:在你拿著怪物眼睛時，我得知了它的真實身份。]

賞南腳步慢下來，他小口喘息著，“它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一只紙扎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