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像被掐住脖子的可憐小動物,他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眼前的陸及,張著嘴,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舌尖不受控地翹了起來。
就算賞南沒有刻意哈氣,呼吸間門,陸及也聞出了對方今晚喝了什么酒,賞南說得沒錯——玫瑰的濃郁芳香,百香果的酸澀,青提的爽口清甜,混合在一起,就是賞南現(xiàn)在的味道。
陸及湊近了賞南,賞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靠近,他看著陸及的眼睛,望進(jìn)深處,總覺得在空洞的眼眶當(dāng)中看見了滾燙的眼睛,他甚至以為,以為陸及是想要吻自己。
還好,落后他們很遠(yuǎn)的香夫人趕了上來,將賞南從陸及手底下扯了出來,雙手捧著賞南的臉搓了搓,疼惜道:“還是留了印子?!?/p>
陸及指骨按上眉心,“抱歉。”
香夫人擁著賞南,“他還只是個孩子!”
香夫人:“您怎么能這么用力地對待他呢?”
一米七三,十七歲的孩子賞南:“……”
這在賞南心中只是一個小插曲,他甚至都沒放在心上,因為他并不抗拒和陸及的身體接觸。
香夫人帶著賞南走在前面,陸及則落后幾步,賞南頻頻回頭去看。香夫人將冰涼的手掌貼在了賞南的臉側(cè),讓他回過頭來,“膽子可真大,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少爺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p>
賞南不是很明白,“因為他喝酒了會現(xiàn)原形?”
“少爺又不是蛇精,”香夫人失笑,“只是他很喜歡你,我擔(dān)心他對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賞南沉思著,思考著,并疑惑著,關(guān)于“喜歡所以有可能對自己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兩者之間門的邏輯。
香夫人雖然看出了賞南的疑惑,卻沒有解答他的疑惑,解惑不是她的事情,而是屬于陸及的。
她手掌沿著賞南的臉滑到頸側(cè),又到肩膀,最后順著袖管,手指勾住從賞南外套口袋里露出來的一角白色。
“這是什么?”
“是誰的手帕?”
外面看只是一條純白色的手帕,但內(nèi)里是有繡花的,繡了幾片楓葉。
賞南:“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
“我知道不是你的。”香夫人說。
陸及手帕用得少,而且沒有楓葉這一款,小南平時連紙巾都懶得帶,更別提帶這么一條手帕在身上了。
更何況,賞南出門時,香夫人把他頭發(fā)絲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整理過,對方身上不可能出現(xiàn)別的東西。
是有人塞在他身上的。
香夫人手指動了動,正要將手帕捏成一團(tuán)丟出去,陸及的手從兩人身后伸過來,拿走了那條手帕,“二叔的東西,明天我去還給他。”
“一個游戲在花叢中以真愛為借口的浪子,將主意打在了小南的頭上,真是……”陸及失笑,他將手帕重新疊好,沒有說出后面的話,但賞南和香夫人了解他,所以哪怕陸及不說完全,他們也能夠猜到大概是什么。
無法無天,不可理喻,癡心妄想…總之,在陸紳的眼里,陸幻不過只是一個上不得臺面又毫無擔(dān)當(dāng)與志向的晚輩。
陸紳不信奉嫡庶這一套,按照他定下來的家規(guī),陸家一直沿襲著即使是旁支,也擁有參與爭奪繼承權(quán)的子資格。所以哪怕陸二這一條旁支一貫以來只在吃喝玩上面花最多的心思,家規(guī)也并未對他們苛待過。
這并不是陸二他們第一次向陸紳的身邊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