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夫人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燒好了壁爐,等兩人等了很久。
看見賞南跟在陸及后邊進(jìn)來的時候,她歪著頭打量賞南,“天吶,你的臉為什么這樣紅?這是過敏了嗎?”
賞南的嘴里還殘留著一股清淡的茶香,腮幫子被陸及捏得發(fā)麻,他這一路,努力用手揉臉,才慢慢恢復(fù)了對自己肌肉的掌控力。
他雙手揣兜,表情正經(jīng),“陸及親的?!?/p>
香夫人居然一點震驚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問:“他嘬你臉了?”
“……那倒沒有?!辟p南忘了,香夫人也是一個戀愛經(jīng)驗為0的人,她的所有時間都是在圍著陸紳打轉(zhuǎn)。
晚餐時間,香夫人對兩人之間的發(fā)展情況感到十分好奇,但她又不敢冒犯陸及,那就只能冒犯賞南了。
“說說嘛說說嘛,”香夫人往賞南的盤子里已經(jīng)無意識夾了第三個面包了,“需要我過幾天去定制婚服嗎?唔,你喜歡哪種的,是西式的還是中式的,中式有好幾種,從六百多年前的到現(xiàn)在的,我都會。”
賞南覺得現(xiàn)在的香夫人,大概就是那時候的陸香。
因為香夫人,這頓晚餐用得無比熱鬧,最后連陸及都聽不下去了,拍了拍賞南的肩膀,逃去了書房。
翌日天上飄起了雪粒子,落在地上會有響聲,砸在屋檐上也是噼里啪啦的,只不過需要仔細(xì)聽。
賞南在院子里鏟了半片院子的雪粒子捏成了一個十厘米高的雪人給陸及看。
梅眉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去了鎮(zhèn)子上好幾趟。
陸香則在趕制賞南和陸及的婚服,每天都能聽見她跟工廠那邊的設(shè)計師吵架,她對版型面料的要求非常高,賞南覺得她有些太著急了,他和陸及結(jié)婚的事情,還早著呢,至少陸及根本沒提。
當(dāng)天上飄下來的,由雪粒子變成了鵝毛般的雪花時,許久沒有賓客拜訪的陸宅迎來了他的客人。
這日,是周末,賞南在睡懶覺,窗戶關(guān)著,窗簾拉著,他只聽見很微小的說話聲,人還不少,吵鬧了良久才安靜下來。
[14:好像是認(rèn)識你的人。]
只不過賞南睡得太沉,沒聽見。
雪在這之前已經(jīng)下了一天一夜,陸宅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寂寥的白以外,再沒有其他的顏色,早晨一群人踏出的一片凌亂的腳印也很快被覆蓋。
賞南睡醒時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他洗漱后換了衣服下樓,想吃東西,但偌大客廳靜悄悄的,壁爐里的柴薪是昨晚燒了一半后的殘余——有點奇怪。
他站在客廳里,看了看院子外面,外面早已經(jīng)是銀裝素裹,去年是沒有這樣大的雪的。
陸及穿著大衣,從一旁的白色長廊里走過來,他表情看起來比周遭的雪還要冷。
賞南打開門,“你去主屋那邊了?”
陸及帶著一身風(fēng)雪進(jìn)來,溫柔的眉眼在今日倍顯凌厲,在他眼中,似乎都能感受到風(fēng)雪交加,他肩頭的雪在沾到屋內(nèi)的暖氣時開始融化,他摘下手套,摸著賞南的臉,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額頭,“餓不餓?”
“還好,就一點,”賞南打量著陸及的臉色和眼神,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下意識往陸及身后看,“怎么了?”
賞南盯著陸及看了一會兒,“怎么了?”
陸及握著賞南的手腕按下來,“帶你見幾個人?!?/p>
他話還沒說完,院子外面?zhèn)鱽硪魂囆[的人聲,因為天冷,幾只狗的屋子搬到了它們在室內(nèi)的房間,所以他們來得十分突然,沒有任何提示。
站在他身前的陸及被一把推開,賞南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一把緊緊抱住,他完全是懵的狀態(tài),耳邊回響的卻是女人的嚎啕大哭。
“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終于找到你了……”女人的痛哭在屋子里響徹,讓賞南的耳膜都發(fā)疼,她哭了好一陣子,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毫無反應(yīng)才慢慢松開手,她臉上布滿淚痕,從她的皺紋里蜿蜒流下,她抓著的肩膀,慢慢彎下腰來,指甲幾乎快要掐進(jìn)了賞南的肉里。
站在女人身后的還有一男一女,年紀(jì)都不大,二三十來歲,但賞南都不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