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雙抬起頭,“他們兩個不吃,我問過了。”
賞秋又重新坐下。
船艙里的溫度逐漸升高,龍昕和龍雙沒吃飽,但賞南也不再打算再煮一鍋,他手疼,龍昕就自己趴白菜堆里去了,她不挑。
除了廚房,船艙里還有供人睡覺的艙室,雖然非常窄小,可至少不用被風(fēng)吹被蚊子咬。
賞南在吃飯前就燒了一大鍋熱水,飯后,他兌了滿滿一大桶洗澡水,用手臂拖著水挪到船艙后面的甲板上,連換洗的衣服都是從船艙里翻出來的,雖然都是成年人的衣服,對他來說大太多,可至少是干凈的,他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破破爛爛又臟兮兮,完全沒法穿了。
賞南沒叫賞秋,他自己呲牙咧嘴的把毛巾打濕,熱水碰到傷口,疼得他腳趾頭都縮起來了。
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奪走了賞南手里沒擰干的熱毛巾。
什么都沒穿的光溜溜的賞南:“???”
龍玉彎著腰,輕而易舉擰干了毛巾,他握住賞南的手腕,一把把人拖到跟前,熱毛巾挨著他的脖子往下擦拭,龍玉眸色和語氣都冷淡,“你可以叫人幫忙?!?/p>
惡龍發(fā)現(xiàn),賞南實在是太愛硬撐了,但其他人類好像不是這樣。
他比龍玉見過的所有人類都要瘦,手和腳也是最小的,細(xì)胳膊和細(xì)腿,身上的肉全拆下來也不夠它吃一口。
但是賞南很白,比龍玉見過的所有人類都要白皙,只是露在外面的臉臟兮兮,手也是。
龍玉手里的毛巾用力地蓋在了賞南臉上,賞南被他捂得往后退了一步,又重新被拽回去,按著擦臉。
他沒有被曬黑,臉上的都是一層又一層的塵土,洗干凈之后還是很機(jī)靈秀氣的一張臉。
從身上洗下來的黑水都順著甲板流走了,賞南甚至覺得自己輕飄飄得快要飄了起來,因為身上沒有了臟東西。
“好了?!饼堄癜衙頂Q干,拎著水去倒了,沒再回賞南這邊,他轉(zhuǎn)身進(jìn)艙了。
賞南自己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把過長的褲腳和衣袖挽起來,衣擺扎進(jìn)褲腰,踩著他自己已經(jīng)被磨得看不出原本材質(zhì)的涼鞋回到艙室。
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誰已經(jīng)鋪好,他躺下就能睡。
蓋著被子躺下來的一瞬間門,賞南差點哭出來,太舒服了,終于能睡柔軟暖和的被窩,而不是濕噠噠四處都是蟲子的落葉堆。
甲板上的煤油燈點了一整夜,直到天明,煤油燈由于沒有燃料,緩緩熄滅。
河面上的殘肢敗體已經(jīng)順著河水漂去,往下游漂去,下游的人們或許會看見被河水泡得浮腫發(fā)白的尸體,看見腫成蘿卜的大腿和手臂,可血液他們是見不著了,血液已經(jīng)被河水吞噬,被河水中的生物們吸食。
天雖然亮了,可由于是陰天,加上河面上的霧氣,令人覺得仿若近黃昏。
“啊?。。。。?!”
艙室外面?zhèn)鱽硪宦暸⒆拥募饨校p南瞬間門就驚醒,他摔倒地上,他以為是賞秋,飛快地朝外面跑。
站在甲板上的除了龍玉和賞秋,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背心和黑色超短裙的女生,她很高,比賞秋高了大半個頭,齊肩的中長發(fā),秀氣的眉眼,和……和龍玉有幾分相像。
在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少年,小麥色皮膚,微長短發(fā),沒有龍玉那么利落,他五官沒有多出彩的地方,氣息冷漠,可此時,他眼神中也浮現(xiàn)出一抹驚慌和茫然。
“哎喲,痛痛痛?!饼堦恐匦屡肯聛?,以一個人類的外形,趴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