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我靠……”賞南趴在床沿,看見江鯽有給童喜鋪被子,松了口氣,“地上也行,和他睡確實擠得慌?!?/p>
江鯽盤腿坐在地上看著賞南,賞南閉上眼睛后又睜開眼睛,“怎么了?”
“我剛剛?cè)樍藝樚酶??!苯a的手指貼到了賞南的脖子上,感受著對方溫暖的體溫,柔軟的皮膚,還有脈搏的跳動。
其實以前那些恨,已經(jīng)變得有些模糊了,即使他是因怨而生。
但如今,如今江鯽每感受到一次自己和賞南的區(qū)別,自己和賞南之間隔著天塹般的距離,他對小姨一家的恨意就更深一分。
“我覺得,他肯定也很想我,不然他怎么會回來呢?”
賞南昏昏欲睡,他手指搭在江鯽的手腕上,涼得他整個手掌都失了溫,“為什么是堂哥,不是表哥?”
“媽媽讓我這樣叫的,除了江臨,我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外婆只有小姨和我媽媽兩個女兒。”江鯽輕撫著賞南的眉眼,愛不釋手。
賞南慢慢睡著。
江鯽一直看著賞南,很遺憾的是,他只會進入別人的睡眠給別人以噩夢,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可真是晦氣。
江臨就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到了江鯽。
如果不是這個夢,他都快忘了江鯽了。
江鯽頂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江鯽的口眼流著血,問堂哥為什么,問堂哥首都大學是不是很大很漂亮,江鯽說他很想念堂哥。
在這個噩夢里,他被江鯽大卸八塊,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因為這是在夢里,他似乎成為了一個旁觀者,旁觀自己的身體被拆解,血流成河的場面,還是從自己身體里流出來的血,但江臨一點都沒感覺到痛。
但他仍然被嚇醒了,后背全部都被汗水打濕,連床單都有了濕意,所以他只能從床上坐起來。
江臨環(huán)視著房間,安慰自己,只是一個夢而已。
會做噩夢也是正常的,這段時間,他的精神實在是太緊繃了,他需要放松心情。
江臨深呼吸著,卻還是沒忍住,給李蘭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很久,那邊才接,李蘭的語氣溫和,只是一聽就知道是被吵醒了,“阿臨,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媽,我做噩夢了,我夢到了江鯽?!苯R用手背在額頭上擦了下,全是汗??照{(diào)的溫度并沒有調(diào)得很高。
江鯽的臉出現(xiàn)在主臥床頭的墻壁上。
“只是噩夢,沒關系的,江鯽已經(jīng)死了三年了,不是嗎?”李蘭安慰著自己的兒子,停頓了會兒,繼續(xù)安慰道,“你只需要在家里呆上幾個月,一切就都會恢復正常的?!?/p>
“既然晚上他們要睡次臥,你可以趁他們白天去學校的時候,進去次臥待著,十幾個小時,差不多也是夠了的?!崩钐m心里其實還有些感慨,雖然當初盡可能的將江鯽的優(yōu)處全部貼補給了江臨,可江臨的表現(xiàn)仍舊算不上最佳,完全達不到當初江鯽那樣的水平。
通完話,江臨放下手機,他剛躺下,腦袋好像撞上了什么東西,冰冰涼涼的,可當他坐起來把枕頭拎著抖了抖,卻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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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江臨白天在家,晚上會出門參加同學聚會。江臨在高中同學里邊非常受歡迎,首都大學,聰明非凡,前途無量。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這只是賞南和童喜觀察所得,童喜不知內(nèi)情,他問賞南,江臨有沒有躲在房間抽大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