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誰?”
“您手中的刀和圣主手中的刀一模一樣,您是圣主嗎?”
“圣主,您能保佑我的父母嗎?令他們忘卻他們罪孽深重的女兒,也請您保佑善良的神父,他是第一個愿意幫助我的人?!?/p>
懷閃從不和靈魂對話,但這次例外。
“圣子,我當(dāng)然會保佑善良的神父,那是我的本職?!?/p>
鐮刀割下去完全沒有痛感,秀摩雅消失在黑夜里,懷閃緊跟著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馬利維此刻也還沒有入睡,他跪坐在賞南的房門前,嘴里念著圣主經(jīng),他緊張地看著床上的人,只恨不能自己替代。
醫(yī)生和護士在外面忙碌,他們需要配藥。
他們都不清楚,不清楚神父為什么半夜突然開始發(fā)燒,神父的身體熱得就像燃燒的火石,退燒藥吃過,退燒針打過,馬利維也已經(jīng)為神父做了一個小時的禱告,可一點效果都沒有,難道是圣主在考驗神父嗎?
這點病痛,賞南舍不得用積分,積分只是抹掉他的感受,可對身體的傷害仍舊存在。
賞南燒得昏昏沉沉的,莫名想起了下午在大教堂的時候,懷閃咬他的那一口……借著臺燈,賞南將左手舉到眼前,手背疼痛劇烈,連著整條手臂,都跟著發(fā)疼,咬痕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紅,像是熟到腐爛的果子擠出來的暗紅色汁水與果肉。
賞南抱著手,疼得在被子里蜷縮了起來。
[14:他咬到你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你又沒得罪他,他面對你的時候,一直還挺開心,我實在想不通也搜集不到信息,能解釋他咬你這個行為,最大可能是動物做標記,可懷閃是死神,不是動物。]
神父小堂的燈光徹夜亮著,神父生病,所有人都無法安然入睡。
賞南只覺得自己手臂都像是要斷掉了,指尖疼,肩膀疼,最后帶著后背的一半都密密麻麻地開始泛起疼意。清醒的時候,賞南艱難地用手去碰手背上的咬痕,那上面的溫度燙得驚人,遠遠超過賞南目前的身體溫度,周圍的肉也都軟得如同爛泥,像是被燒得快要融化。
“神父,這是我,很痛嗎?”
懷閃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房間,可能是因為注意力被帶走,賞南渾身的疼痛驟減,他掀開被子,瞇著眼睛看著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床沿的懷閃。
也是死神。
賞南沒在懷閃手中看見鐮刀,可他頭發(fā)是黑色,越發(fā)顯得臉蒼白,長袍是紅的,眸子也猩紅,不可忽視的冷意從懷閃身上緩緩流出,他正垂著眼看著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應(yīng)該沒有惡意,光憑眼神,賞南都覺得懷閃是在準備收割自己。
“神父,告訴我,很痛嗎?”
賞南艱難地點了點頭,光是點頭,脖子被牽動,他疼得立刻皺起了眉。
懷閃在賞南床邊蹲下來,將賞南的手背從被子里拖了出來,他看著上面可怖的咬痕,比下午那會兒看起來要可怕多了。
“神父,我會保佑您平安。”懷閃親吻了賞南的手背,正好親吻在咬痕上。一股涼意從傷口瞬間席卷了賞南的全身,這股涼意與之前的被灼燒感形成了兩個極端,混著疼痛,三種不同的極端的感受在他的身體中翻騰、分庭抗禮。
賞南掙扎起來,企圖將手從懷閃手中抽離,他啞著聲音說:“主教,圣主一定會懲罰您的惡劣。”
被汗?jié)竦陌咨L發(fā)在床上散開,有幾縷黏在了賞南的頰邊,他的臉被燒得微紅,就像圣主經(jīng)中提過的妖嬈如曼陀羅會抓取圣子們心臟的魔鬼。
懷閃想再著重將那段話再重新寫一遍,無辜柔弱的漂亮神父明明比魔鬼還要可怕,他還想懲罰自己呢,好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