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師們也不再風趣幽默,嚴肅冷漠,一到神父小堂,就和懷閃主教探討起來,時不時還會向她提出問題——阿拂公主已經將手中的白手套擰得變形。
“我以為我是來度假,宗座說,女孩子不……不用學這些,漂亮就好?!卑⒎鞴淖阌職?,她可是公主。
根本就沒人搭理她,只有她的歷史老師給了她一個眼神,就繼續(xù)扭頭和懷閃主教談論之前的話題。
阿拂已經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
懷閃和旁邊的女士說完話,傾身向前,伏在桌面上,沖阿拂挑了挑眉,“公主,漂亮是最脆弱危險的東西,它就像毒蘋果和毒蘑菇,鮮艷得連本人都會受到蠱惑?!?/p>
“主教,我不明白?!?/p>
“漂亮就好,只是哄騙女孩子退出資源競爭并且主動拱手讓出資源的一種美麗謊言。”
阿拂慢慢低下頭,“可我是博拉奇的公主,我不需要和誰去競爭資源。”
老師們緊張地看著懷閃主教,但主教沒有滿足他們的期待,而是無所謂道:“好吧,您最厲害了?!?/p>
懷閃主教明顯是諷刺阿拂,阿拂臉色不太好看,可仔細思考,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被諷刺的,懷閃主教未免也太無禮了些,等回到王宮,她要讓父王給他一定的懲罰。
馬利維端著各種餅干進來,阿拂立刻期待地看著他,問道:“神父醒了嗎?”
“沒有。”馬利維說。
“執(zhí)事,您去叫叫神父吧,我馬上就要去上課了?!?/p>
懷閃翻著手中的幾本書,“上課重要,公主先去上課吧?!?/p>
幾個老師立刻就站了起來,給阿拂形成了十足的壓迫感。
阿拂走得不情不愿的,走到門口的時候,懷閃在她身后說“晚上可以來用晚餐”,她又瞬間開心了起來,瞬間連討厭的歷史課都變得不那么討厭了。
人一下子走了大半,會客廳里頓時空下來,馬利維抱著托盤,伸手從桌子上抓了幾塊剛烤好的餅干喂進嘴里,“主教,您好歹等公主吃點東西再走?!?/p>
“等到她迫不及待去把神父叫醒再走?”懷閃坐在椅子上,把一整盤餅干都拖到了自己面前,“讓阿仁去準備食材,晚餐我來做?!?/p>
馬利維差點被餅干屑嗆到,“啊,主教您要親自為公主下廚嗎?”
“執(zhí)事想得真多,我只是嫌棄阿仁執(zhí)祭的廚藝而已?!睉验W站起來,把最后兩塊餅干喂進嘴里咽下去,“執(zhí)事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以順帶做一份您的?!?/p>
馬利維受寵若驚,“啊,這……這可真是太好了,主教您真是個好人?!闭f話的同時,馬利維心里還浮現出了隱隱的愧疚,為他曾經在心里無數次痛罵懷閃主教而感到愧疚。
“執(zhí)祭,您只是沾了神父的光而已?!?/p>
“?”
賞南睡到了晚上,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爬起來喝光了床頭柜上的一滿杯水,不知道是誰倒的水,但還是熱的。
外面又開始下起雪起來,雪花落在厚厚的積雪上,窸窸窣窣,像連綿不絕的雨。
站在樓梯上,正面客廳,客廳的沙發(fā)上不僅半躺著在睡覺的懷閃,還有和馬利維在一起下棋的兔免,還有阿拂公主,阿拂端坐在沙發(fā)上看書,估計是不太喜歡那本書,她一邊看一邊打著盹。
旁邊的女教師頭發(fā)花白,挽在腦后,她叫阮雨,前一個職務是博拉奇的相師之一,也是三位相師中唯一的女性,阿拂每睡著一次,手背就會挨一次不情不重的戒尺。
懷閃最先注意到賞南,他眸子瞬間就鎖牢了神父,“神父,晚上好?!?/p>
客廳里的所有人瞬間就都動作起來了,馬利維和兔免站起來接連向神父問了好,馬利維還不忘低聲和兔免說:“執(zhí)事,棋盤別動,吃完飯我們繼續(xù)。”
賞南的視線落在兔免臉上,睡足過后的神父顯得尤其親和溫柔,“兔免執(zhí)事,好些不見,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