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湯好好喝,不知道是怎么吊的?!辟p南已經(jīng)在喝第三碗,他對其他的食物已經(jīng)不感興趣了,大有把這一大碗冬瓜湯喝見底的架勢。
“好喝嗎?我去問問能不能再加一份。”班長四處轉(zhuǎn)悠著,收集大家的看法,然后跑去找負責他們這個包房的侍應生。
“謝謝班長?!辟p南說道。
吳夋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跑走了,他又回到了自己位置,和左右的人照舊聊得很熱鬧。
“佑茗,你還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夾?!?/p>
佑茗搖了搖頭,“我吃飽了。”
包房的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百合花園,白百合和粉色百合促成了一片耀眼的花海,很適合拍照打卡的花園,附近也的確有一些攝影師在舉著相機拍照。
賞南看了幾眼,在想等會和佑茗吃完了飯要不要也去拍一張,他想得出神,只覺得腳踝碰上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以為是空啤酒瓶,以為是桌子腿,他沒低頭去看,把腳往后縮了兩步,腳尖立著,腳跟晃來晃去。
在他鞋面前,一截黑漆漆的觸手趴在地磚上,尖端高高昂起,像眼鏡蛇昂起的頭顱,似乎在思考怎樣才能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踝。
“我去個洗手間?!辟p南突然站起來,他放下碗筷,擦了下嘴巴,本想讓佑茗別到處亂跑,結(jié)果對方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想去。”
“對哦,你剛剛喝了那么多啤酒……”賞南主動拽著佑茗的手臂,“走走走,我們一起?!?/p>
吳夋旁邊的白裙子女生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們關(guān)系好好,好像從來沒吵過架呢?!?/p>
吳夋啃著鴨架,“吵不起來吵不起來,你是不知道賞南脾氣有多好,我和他一個小區(qū),就沒見他和爸媽頂過嘴,他家是我們小區(qū)最和諧的家庭了,他和佑茗也是,從小就這樣?!?/p>
“我以為是佑茗關(guān)系更好?”女生臉上出現(xiàn)茫然之色,“難道不是嗎?感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佑茗在對賞南好……”
“你是不了解內(nèi)情,”吳夋抓起了第二只鴨架,“佑茗他爸是個家暴狂,佑茗小時候總是在挨打,他媽也總是在挨打,我們小區(qū)的小孩兒都不敢和佑茗玩兒,只有賞南敢,佑茗他爸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之后,也只有賞南敢天天在他家玩兒,我反正覺得是賞南縱著佑茗多一些,佑茗這個人,你是不了解,你要是了解,你能討厭死他?!?/p>
“我不了解啊,但是我確實不喜歡他,我更喜歡賞南?!?/p>
吳夋用復雜的眼神看了眼白裙子,“這話和我說說就行了,佑茗占有欲很強,他不喜歡賞南喜歡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喜歡賞南?!?/p>
“啊,他怎么這樣???”
“所以我說他可討厭。”
“真討厭?!?/p>
像賞南這樣的人,永遠都不缺朋友,但是只要佑茗在一天,他身邊就跟荒無人煙的沙漠沒什么區(qū)別,佑茗就像沙漠里的流沙,眼鏡蛇,龍卷風,將所有靠近賞南的人驅(qū)逐出境,如果做不到的話,他就在賞南面前裝可憐,偏偏賞南又很吃他這一套。
賞南解決完,在水池邊上洗手,他幾乎是和佑茗同時間關(guān)上水龍頭的,一關(guān)上,他就聽見了洗手間隔間里的一聲低叫。
賞南一怔,隨即扭頭去看佑茗,佑茗是章魚,聽力自然勝過于人類,他可能之前就聽見了什么細小的動靜,但賞南沒聽見,所以對于現(xiàn)在這忽而變大的聲音,他的反應并不大。
“你聽見了嗎?”賞南小聲問佑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但肯定不是幻覺。
這是包房內(nèi)的洗手間,在里面的一定是參加今天聚會的人。
才十五歲呢,賞南忍不住再次朝那扇隔間門看了兩眼,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推著佑茗往外走,“沒什么好聽的,走了走了?!?/p>
“我知道是什么。”佑茗輕聲說道,“生物課上,老師說過?!?/p>
那叫聲明顯是男生的,另外一個聲音比較粗的也是男生,兩個男生,佑茗也知道……賞南好奇了一下,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到剛剛吳夋給佑茗解釋過,佑茗也算是活學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