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那還是不必了?!辟p南彎腰把櫥柜扶了起來,將地上的鐵皮和木板都收拾了,灰塵的話,明天晚上再說。
這么半個小時,賞南又出了滿身的汗,并且渾身都是灰塵,他只能重新洗澡才能舒舒服服地睡覺。
洗完澡躺在床上時已經快兩點,但賞南沒有躺下就入眠。
他腦子里一直都是縮成一團的江鯽。
而江鯽從剛剛之后,也消失了。
有了正常環(huán)境的對比,賞南能察覺到江鯽在的時候,周遭的氣壓空氣給人是什么感覺,所以賞南可以確定,江鯽現(xiàn)在是真的不在,不是什么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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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鯽消失后,一連好幾天都沒出現(xiàn)。
童喜本來還打算去看醫(yī)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嗜睡癥,可從那天之后,他再沒有發(fā)生過類似那天的情況,“還是不去醫(yī)院看醫(yī)生了,太浪費時間,可能就是那天剛開學,我太累了,我這身板,怎么可能有嗜睡癥?”
賞南都隨他,因為童喜本來就沒病。
每天兩點一線,時間過得飛快。
學校日子枯燥無聊,不管老師講課多么生動有趣,但賞南看著那些做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題目,只覺得看久了簡直要吐,他睡覺的時間已經慢慢超過了上課聽講的時間。
可能是有科任老師向班主任反映了賞南上課總睡覺的情況,喬新還找到賞南,問是不是因為身兼班長和學委兩職耽誤了他學習,只能在晚上惡補,所以影響了睡眠。
賞南說沒有,“老師講的題目,如果我已經會了,就會趴著睡會兒,休息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學習的效率也會更高。”
喬新:“……”對方坦蕩蕩,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怎么成績這么好,還帶了點兒刺頭屬性呢?
又讓她想起自己之前那個學生了,后來也是越來越不像話。
她擔憂地看著賞南,恍惚道:“你可得好好學習,你又沒有什么家庭背景,只有好好學習,才能出人頭地。”
賞南覺得這話不像是對自己說的,“什么?”
喬新這才回過神,她訕訕一笑,“沒什么,看見你,想起了我曾經的一個學生,他的成績曾經也非常好,后來不知怎的學壞了,我怎么拽都沒能拽回來,可能是因為我當時的教學方式太激進,讓他不適應了吧?!?/p>
說的應該是江鯽吧,賞南想。
但原因和喬新無關,她是個很好的老師,江鯽那種情況,站在老師的角度看,其實就是學生自己的問題。
盡管能看出班主任的內疚,但賞南也不可能把江鯽的真實情況告訴對方。
從辦公室里出來,童喜把書包遞過來,“走吧走吧,我快餓死了?!?/p>
童喜看來是真的餓了,拉著賞南一路跑回家的,晚上的空氣也燥熱難擋,賞南跑得氣喘吁吁,站在客廳里感覺自己只剩半條命了。
童喜提前點了外賣,他放在了小賣部,他們順便就拎了上來。童喜一上來就急哄哄地撕拉外賣袋子,跟野獸剛出籠似的。
“我先上個洗手間?!辟p南把書包放下,去了洗手間。
他先用冷水洗了把臉,感覺涼快點兒了之后才揭開馬桶蓋子。
一張青白的從門縫里擠了進來,好幾天沒出現(xiàn)的江鯽悄無聲息站在了賞南旁邊,他的眼型偏圓,很靈動的眼睛,只不過在江鯽臉上,這種眼睛反而擴大了它的惡劣感和非人感。
賞南已經看見他,從他進來時便察覺了,只是他這兒也不能中途打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鯽繞到了自己的斜前方,貼著墻壁。
它垂下眼,聲音低低地開口,“沒我的大?!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