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煉頓時出現(xiàn)了不少小動作,摸鼻子,撓后腦勺,扯衣服,雙手都在發(fā)抖,他看了賞南一會兒,聳肩道:“好吧,祝你前程似錦,拜拜?!?/p>
說完后,他有些倉促地轉(zhuǎn)身就走。
他一走,佑茗就丟下了餐刀,“他喜歡你。”
賞南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知道哦,我看得出來?!辈恢故强闯鰜?,也看見了馬煉送給自己的手表表帶內(nèi)側(cè)貼了一張與手表顏色非常相近的紙條,但筆的顏色都混入了其中:我喜歡你。
所以馬煉說如果喜歡那手表的話,給他打個電話,馬煉在暗示他,如果可以在一起的話,就給他去個電話。
馬煉的家庭在首都也是少見的大家族,沒接到電話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卻還是又跑來賞南面前來開口問。
馬煉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眼睛被冷水沖得通紅。
高一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拒絕一次了,現(xiàn)在接連被拒絕兩次。
他本來覺得暗戀這東西和自己這種人一定無關(guān),他想要什么,不管是人還是事,都會上趕著送到他面前,可高一開學(xué)典禮上,他看見賞南的第一眼,就一腳踏進(jìn)了暗戀這件酸得人掉牙苦得人掉眼淚的事情之中。
在洗手間呆了快一個小時,外面的門被推開,是自家的人,“小少爺,老爺子說…”
“和他說,我不去國了,他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p>
“好……好的?!毙∩贍斶@是,哭過了嗎?和同學(xué)感情這么好,這么舍不得,平時沒看出來哎。
同學(xué)間的分別干凈利落,幾滴眼淚微不足道,他們之中半數(shù)以上的人仍舊會回到首都,繼承家業(yè),或者躺平當(dāng)公主少爺,他們之后見面的機(jī)會多的是。
他們感傷的主要是,他們的高中時代結(jié)束了,此后,用再多錢,都不可能回到十七八歲的夏天。
[14:為什么黑化值一點要下降的跡象都沒有?佑茗不是挺開心的嗎?難道是因為你要出國,它黑化值又不降了?]
“別往我頭上甩鍋,出國這件事情,我和佑茗好好談過,在選擇自己人生道路這件事情上,我們必須拋開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只要在這種前提下做出的選擇,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辟p南此時年齡是十八歲,不代表他真的是十八歲。
“佑茗已經(jīng)不是五歲,也不是十五歲,他知道自己怎么做是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至于黑化值……我也不太清楚。”
14恍然生出了一種自己可能會在這個世界看這對該死的情侶白頭到老的預(yù)感。
春來秋去,佑茗是最愛沒事兒飛去國外看賞南的,十幾個小時的飛機(jī)他絲毫不在乎,哪怕只有三天的假期,他也要往返一次,明明是異國戀,他談的就像是只隔了幾百公里的異地戀一樣。
對賞南的思念比路途上的奔波疲憊要辛苦多了。
二十二歲生日那天,賞南的碩士申請通過了,他關(guān)掉郵件,對坐在沙發(fā)上用觸手狠狠拍著沙發(fā)的佑茗說道:“讀完研究生,我就不讀了,成績好也不讀,差不多夠用了?!闭l讓他記憶里全是和動植物專業(yè)有關(guān)的東西,在商場上好像派不上用場啊,張心心對自己掏心掏肺,他怎么也不能讓張心心失望。
佑茗面無表情地靠在沙發(fā)上,旁邊那只觸手把沙發(fā)都拍出一個巨大的凹陷,它高高舉起來,已經(jīng)比賞南整個人地直徑都要粗壯了,表面覆蓋的那層粘液讓它看起來泛著冰涼的水光,看著有些滲人。
但賞南卻已經(jīng)習(xí)慣得不能再習(xí)慣,他直接坐在了沙發(fā)上,示意觸手下來點兒,等觸手全癱在了他腳下,只剩下最上面那點兒趴在膝蓋上時,他才用手掌輕輕拍了拍觸手,“我媽讓我們先訂婚,你覺得怎么樣?”
佑茗手指抖了一下,他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著賞南,“阿姨說的?”他頓時就把賞南還要繼續(xù)留在國外三年的事情給丟在了腦后,訂婚更重要。
張心心和賞英樹愛屋及烏,賞南喜歡的他們都尊重,李蔓清前兩年卻因為兩人的戀情和佑茗冷戰(zhàn)了好幾個月,佑茗完全無所謂,李蔓清生氣不生氣的,他都不在乎,告訴李蔓清,只是基于在社會角色上,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身份,而李蔓清正好是他的母親。
最后還是張心心和佑茗后爸一起開導(dǎo)了李蔓清,李蔓清才勉強不再懊惱和傷懷,也勉強接受了。
張心心主動提出讓佑茗和賞南訂婚,哪怕是對佑茗這只情感淡漠的章魚而言,也是值得他感動的。
人類的某些感情,不得不說它很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