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賞南還忐忑地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畢竟他和陸及之間連一層窗戶紙都沒有了。
不過還好,跟從前都差不多。
他每天照例去主屋上課,午飯有時候會直接在主屋解決,有時候會回陸及這邊吃。
周末放假的時候,陸及偶爾會陪賞南打會兒球,不過大部分時候,陸及都是呆在室內看書看書看書看書。
陸及的身體已經(jīng)好多了,幾乎和健康人沒有任何區(qū)別,于是,陸蕭的電話打得越來越勤,甚至連賞南都接到過好幾次,不過賞南每次接他的電話時,語氣都淡淡的。為此,陸蕭私下里找陸及聊過對賞南的教育問題,明里暗里說賞南沒有教養(yǎng),陸及則明里暗里說陸蕭閑事少管。
賞南的十七歲沒有像十五歲生日那樣大辦,只有陸及陸荔,香夫人和胡蝶蘭,其他人都沒有邀請。
過了十七歲,賞南的身高以極快的速度抽高了兩厘米,喜提一米七五。不過賞南并不是很開心,因為之前從孤兒院來的小伙伴,除了幾個女生,其他的全部比賞南高了半個頭,有的還不止。
流行穿厚底鞋的時候,幾個女生穿鞋和賞南甚至差不多,賞南其實不在乎身高,真的。但胡蝶蘭偷偷在課上給他塞增高鞋墊的時候…真的讓他又感動又心累。
陸家有家規(guī),未成年不可以戀愛,陸及當過家主,這個家規(guī)是他定的,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家里的姑娘們不被還未足歲時便被禍害,但到現(xiàn)在這時代,國家自有法律約束,家規(guī)倒顯得又些多余了。
六月十日,陸蕭突然回來了,賞南在14的提醒外加日歷的提醒下,下個月,陸及就二十七歲了。
下個月,
是陸及二十七歲的生日。
也是陸紳每次被獻祭的日子。
他差點忘了,陸及的生日在他成人禮之前。
“怎么了?”陸及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賞南的不對勁,早飯幾乎沒動,總是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臉色還很差。
他用手背反復去查探賞南額頭的溫度,“不舒服?”
賞南往陸及身旁挪了挪,“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陸紳?!彼辛岁懠?,許多話應該就用不著再浪費時間去說了,陸及都明白。
陸及笑著,“然后呢?”
賞南對陸及的風輕云淡感到惱火,“陸蕭這次回來,肯定是回來準備祭禮的,陸紳,你怎么想的?”
不叫哥了,也不叫陸及。
香夫人做了一份堅果冰淇淋,放到賞南面前,賞南本來緊繃的神經(jīng)因為香夫人的打斷,稍稍放松了些,他仰頭看著香夫人。
香夫人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她朝賞南眨了眨眼睛,“不是為了祭禮,但也差不多吧,陸蕭在公司已經(jīng)說不了話了。小南,你知道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陸家這些年對底下人管理得越來越嚴,可福利卻遠遠不如從前,加上陸家時家族產業(yè),自己人實在是太多,只要和陸家沾親帶故,便都能在陸氏混一個不錯的職位,就算上面的人給公司捅了簍子,但只要他姓陸,這簍子便可以用公款補上。
為此,真正有能力的人上不去,要么整日敷衍了事,要么直接出走。
陸家早就不如從前了,陸及一直都知道,因為他們一直沿襲使用著自己在六百多年前的商業(yè)模式,哪怕他們知道要順應時代做出改變,但由于他們十分清楚陸紳對陸家的重要性,陸紳的血肉能讓陸家昌盛百年,那他制定的商業(yè)規(guī)劃一定也是不能改變的。
他們不是不知道那些東西都過時了,但他們卻不敢輕易做出改變,他們堅信不疑陸紳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對陸家有好處的,就算很多地方行不通又怎樣,只要能為陸氏帶來源源不斷的氣運不就行了。
現(xiàn)在的陸氏就像院子里那幾棵枯樹,內里早就被腐蝕掏空,風輕輕一吹,就倒了。
但陸及不打算將陸氏推倒,他以后還要靠陸氏養(yǎng)孩子,所以只需要推翻原有的商業(yè)模式,建立一個嶄新的陸氏,就能行得通。
香夫人去國外找陸家的全部工廠都下了訂單,付了定金,在項目啟動后,她跑了。當?shù)氐穆蓭焾F用慣有的手法尋找這位神出鬼沒的女富豪,但對方宛如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們當然找不到陸香,她又不是人。
這筆單子太大,陸蕭帶自己的心腹還有陸氏的核心律師團趕去了國外,他前腳剛走,他的通訊就被切斷了,不僅他的,一切在陸家臣服于陸蕭的人都被各種事情絆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