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這才覺出不對勁,他迅速坐起來,地上站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耍麄兪种械奈淦髂:至钊烁械娇謶?,不止趙建波被他們從床上拖下來揍,還有下鋪的錢雄和金新華,甚至連還沒完全醒過來的李賽賽、紀(jì)一和張咚咚也被直接從上鋪扯了下來,他們幾乎都還沒從疼痛中緩過神,拳頭就如雨點(diǎn)一般落在了他們身上。
在亂糟糟的場面上,賞南看見大黃牙,大黃牙也看見了賞南,他伸手便要去拖拉賞南的腳腕。
“?。 彼麘K叫一聲,縮回了手。
賞南眸子冷冷的,他手中抓著一把可伸縮的美工刀。
大黃牙捂著不斷冒血的右手,他的慘狀讓旁邊的人注意到了上鋪還有個人沒照顧到呢。
他們手中的管子也是可伸縮的,抖一下,多出來的管子變成了軟的——他們試圖用這個將賞南纏住拖下來。
但他們從一進(jìn)311宿舍就直沖能見度高的床位,一號床比二號床更暗,他們忽視一號床更甚,所以當(dāng)被對方一腳踹倒時,被踹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誰踹了。
蕭睚運(yùn)動褲的腰帶甚至都沒系上,他站起來,抬手就抓住一只瘦猴兒后腦勺的頭發(fā),轉(zhuǎn)身面向了賞南的床位,蕭睚看了眼賞南,直接將瘦猴兒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床欄上,整個床架都為之晃動,“砰”的一聲,瘦猴兒就倒在了地上。
擁擠的宿舍,來了快二十個人,個個都是不務(wù)正業(yè)整日打架斗毆的慣手,沒什么技巧可言。
發(fā)現(xiàn)大黃牙所說的那個大高個居然在宿舍,他們立馬丟下了宿舍里其他人,都撲向蕭睚。
蕭睚雖然個子高,可他動作靈活,閃避極快,每次出手,都能打得人半晌難以爬起來,屋子里的昏暗和混亂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發(fā)揮。
大黃牙靠在門口的墻壁上,發(fā)現(xiàn)自己這邊的人明顯處于下風(fēng),一群人打不過對面一個人,他咽不下這口氣,從旁邊人手中直接躲過一根鋼棍朝蕭睚的后方慢慢挪過去。
賞南瞇眼看著大黃牙,預(yù)測了大概距離之后,他握著刀,用讓人疼但不會讓人死掉的力度,往大黃牙的肩膀上扎了一刀。
大黃牙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賞南北他這一嗓子直接嚇得刀都掉在了地上。
聽見聲音的蕭睚回過神來,他狹長漆黑的眼危險(xiǎn)地瞇了起來,大黃牙甚至來不及后退和求饒,蕭睚跳起來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右臉,大黃牙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把擺放洗漱用品的鋁架直接撞翻在地。
已經(jīng)被打得爬不起來的趙建波目瞪口呆,“我去……”震驚歸震驚,他艱難地在混亂中爬起來給了大黃牙一頓亂拳。
有蕭睚當(dāng)靠山,之前被摁在地上挨打的幾人也都爬起來開始還手,不過也只能撿撿被蕭睚打到殘血的“邊角料”。
和下午一樣,只不過這次被打得抱頭鼠竄的人數(shù)更多,而本來就不算整潔的宿舍此刻更是堪比垃圾場——除了蕭睚和賞南,其他人都是鼻青臉腫,地上全部都是口水血跡,鞋底攜帶的泥巴,以及滿地的鞋子還有倒下來的鋁架上掉下來的牙刷和杯子,當(dāng)然還有他們的臉盆和毛巾,臉盆大多被踩碎成了幾大塊。
賞南從床上下來幫大家一起收拾,把鞋子擺回去,把鋁架扶起來,能用的都撿起來。
張咚咚在洗手間接了盆水回宿舍給大家擦臉,他一邊擰毛巾一邊抽泣,“我爸媽都沒這么打過我?!?/p>
他左顴骨上一大塊淤青,把左眼都擠成了一條縫。
賞南從他手里把毛巾拿走,“我?guī)湍悴涟??!睆堖诉说难蹨I流得停不下來。
除了賞南和蕭睚,錢雄受傷最輕,他腦子活反應(yīng)快下手狠,他用拖把把宿舍地面飛快拖了干凈,好半天沒說話的他突然出聲說:“我要準(zhǔn)備一盆屎放在宿舍,下次他們再來我就用屎扔他們?!?/p>
李賽賽從地上把他的眼鏡摸起來戴上,“你是他們派來的臥底嗎?”
張咚咚破涕為笑。
氣氛瞬間緩和,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復(fù)盤這次的被群毆,并且熱烈討論著下次如何反擊,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找老師既然沒用,那他們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解決問題,錢雄的方式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