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懸烏沉沉的眼神落在付東余的白發(fā)上,“老師,我會盡力的?!彼f道。
付東余所說的工作間就是一個相當于醫(yī)院手術(shù)室的地方,只不過沒醫(yī)院那么規(guī)范。
也不需要那么規(guī)范,付暄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付暄了,他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被傀儡師重塑,也可以說,付暄現(xiàn)在也是陳懸的作品。
付暄被付東余抱到臺面上,頭頂?shù)陌谉霟袅恋皿@人。
在付東余出去并且?guī)祥T之后,賞南才從口袋里探出腦袋,他看清臺上躺著的付暄——充滿破碎感的陳懸。
陳懸掀開付暄身上的薄被,付暄他很瘦,他在床上躺得太久了,肌肉幾乎已經(jīng)全部萎縮,只是皮膚還沒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但看著仍舊嚇人得很。
旁邊的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器具,閃著冷光。
陳懸脫掉了外套,將外套放在了靠墻的一把椅子上,賞南被丟懵了,狼狽地爬起來,站在陳懸的衣服上面。
他看見陳懸接著又脫掉了打底的t恤,賞南從未看過陳懸完整的身體,也就是沒有看見過陳懸完整的傷,但現(xiàn)在也不是完整的,他只脫了上衣。
上邊一圈一圈,一條條的縫線,中間穿插著幾道不算長的突兀的黑色縫線。
陳懸偏著頭,對上賞南深思與打量的眼神,他的嘴角兩邊出現(xiàn)縫線,他沖賞南笑了笑。
“陳懸,”賞南叫了他的名字,“你要做什么?”
“叫daddy,不然我不會回答你?!标悜逸p聲說道。
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跟著一起變得沉默。
“daddy,”賞南叫了他一聲,“你要做什么?”
阿南這次會聽話的叫人,陳懸感到挺意外的,他心情好了起來,說到做到,他告訴阿南,“給付暄裝一顆腎臟?!?/p>
“你的腎臟?”賞南問道。
“不是,是付暄的腎臟,只不過暫時寄養(yǎng)在了我的身體里?!标悜业拖骂^,撕開了右側(cè)腰的縫線,很清脆又利落的一聲身體被撕開的聲音。
賞南聽見這個聲音,感到頭皮微微發(fā)麻,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陳懸,也沒理由去阻止對方。
如陳懸的身份,他真的就像一個傀儡,一個容器,是另一個付暄,用自己的身體滋養(yǎng)著付暄的器官,并且毫無怨言。
“陳懸?”
“哥?”
“daddy……”
賞南聲音顫抖,他看見陳懸從自己身體里取出了那顆鮮活的腎臟,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具什么都沒有的空殼能養(yǎng)著這些器官,牽拉出的血管,被陳懸用剪刀輕輕剪刀,他感覺不到痛意。
可賞南卻仿佛感受到了,他身體僵住,整個人都呆滯了。
他仿佛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呼吸了。
“阿南,你為何這么緊張和害怕?”陳懸合上自己的腰腹,他又去洗了一遍手,穿上了一次性的手術(shù)服。
這次,他要打開付暄的腰腹了。
“陳懸,你為什么要為付暄做這么多?”賞南不解,空氣中只有很淡的血腥味,可同樣令人感到深度不適。
“付老師真的是你的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