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鯽的出路是什么?他一直都想要在他條件有限的人生當(dāng)中考上一所最好的大學(xué)。
江臨不明白李蘭為什么坐在前頭突然哭了起來,他伸長脖子去看,“這書這么感人?”
看見側(cè)面的書名,江臨表情厭煩,“這些書都是寫出來洗腦用的,當(dāng)時讀高中的時候,喬新就一直推薦這本書給我們看,說不管男生女生,都可以從里面學(xué)到不少道理,江鯽買回來寶貝得跟個什么似的,恨不得把它當(dāng)飯給吃下去。但自古以來,男女分工,各司其職,還有什么好說的……”
“閉嘴!”國丙呵斥了江臨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江臨撇撇嘴,不服氣地嘀咕了幾句。
李蘭只覺得煩躁,好像又回到了江臨處處被江鯽比下去的那幾年,那對比血淋淋的,令她幾乎覺得自己日日身處在地獄中。
車在此刻駛進了隧道,車道上的車并不算太多,這條隧道也算是達(dá)爾市最長的隧道了。進入這條隧道的車輛,都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車速,因為在這隧道中,年年都要出幾起事故。
國丙是個老實人,開車也很老實,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路況。
“小姨夫?”
耳畔傳來輕輕巧巧的一個聲音,像有陣風(fēng)從耳邊吹了過去。
國丙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誰叫我了?”
李蘭靠在椅背上,正閉著眼睛假寐,“沒人叫你啊。”
國丙一頭霧水,“但我剛剛好像真的聽見了有人叫我……”
他話還沒說完,坐在后面的江臨忽然出聲,聲音抖得不像話,“爸,媽……江鯽,江鯽來了?!?/p>
已經(jīng)處于精神崩潰邊緣的李蘭抓起腿上的書就砸向后座,“你能不能不要總這么神經(jīng)兮兮的?你……”
江臨中的江鯽,正坐在他的旁邊,江鯽臉色比紙還要白,這張青白的面皮似乎都快要融化了,他和江臨的臉陡然看起來也似乎一模一樣,可卻經(jīng)不住細(xì)節(jié)的對比,江鯽是江鯽,江臨越來越像他自己。
江臨已經(jīng)快要哭了出來,他不僅聲音抖,身體也抖,跟篩子似的,“江鯽江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戲弄我戲弄得還不夠嗎?”
江鯽歪了歪腦袋沒說話,他揚起嘴角,下一秒,消失在了車內(nèi),而渾身緊繃著開著車的國丙猛地一抖。
他開車的速度快了起來,屬于中年男人的那張臉早已經(jīng)松弛,激動地說話時,兩頰的肉都在跟著說話的頻率顫抖。
“小姨,我想你,你為什么才回來?小姨,你很愛我,對不對?”
李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她與國丙是夫妻,他們同床共枕多年,對方的每個眼神每個小動作她都知道代表著什么,很顯然,她的愛人在此刻已經(jīng)不是她的愛人。
是江鯽。
李蘭寧愿這是一個噩夢。
她閉上眼睛,不停地深呼吸,再度睜開時,國丙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李蘭滿眼都是恐懼和戒備,情緒還沒徹底平復(fù)下來,江臨的手掌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姨?”
李蘭的身體僵住,她看著前方,不斷變幻的觀影,腦子里亂成一團,李蘭捂住腦袋,尖叫一聲,回身抽了江臨一巴掌,江臨的半邊臉?biāo)查g就腫了起來。
江臨茫然地看著李蘭,“媽媽,你做什么???”
李蘭眼淚掉下來,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覺得自己變得十分疲憊,她不停說著抱歉,卻在看見江臨的嘴角緩緩揚起的時候,沒說完的話都咽回到了肚子中。
“小姨,我嚇到你了嗎?”
李蘭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看著江臨,就像看著江鯽,不,眼前的人就是江臨,李蘭的眼神滿滿從恐懼變成了怨毒。
她腦子中的畫面全部切換成了江鯽,甚至江臨,江臨是她的孩子,為什么也長著一張和江鯽一模一樣的臉,
殺掉江鯽,江臨就會恢復(fù)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