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呼吸還算穩(wěn)當,只是稍微有些累,他一路都在想著翟青漁的事情。
他來這里的主要任務(wù)不是旅游,這么玩下去的話,完成任務(wù)遙遙無期。
如果到時候暑假結(jié)束,離開了蕓城,他和翟青漁還是現(xiàn)在這種連話都說不上的關(guān)系,那就不太秒了。
吹著帶著涼意的風,賞南一口一口嚼著又硬又干的面餅,翟青明從一旁看著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對方心里在想什么。
賞南和班里那些看見自己有錢就沖上來和自己結(jié)交的同學完全不一樣,他對自己一點都不熱情,永遠都保持在朋友的距離。
“走吧,我們繼續(xù),估計再有三個小時,我們就登頂了?!钡郧嗝鲾Q緊礦泉水瓶蓋,說道。
衛(wèi)杰頓時滿臉都寫著絕望二字,“???不是吧?還要三個小時?翟青明你殺了我吧!”
衛(wèi)杰的慘叫和嘀嘀咕咕一直持續(xù)到了兩個小時以后,他本來就壯實,身上肉多,喘氣如牛,手腳并用地在山路上爬,碰見平底就躺著休息。
翟青明跟隨的是賞南的步伐,賞南步伐穩(wěn)健,看著明明是身體最差的,可體力居然是他們之中的最好。翟青明感到意外的同時的時候,也對賞南更加好奇了,喜歡一個人的伊始就是好奇,他已經(jīng)很喜歡賞南了。
快登頂時,賞南迎來路程上最陡也是最危險的一段路,坡度極大的陡坡,底下都是碎石,再往下是草坪,如果不慎摔下去,不會嚴重到危及生命,可摔個骨折完全沒問題。
“賞南,你慢點啊!”翟青明在距離賞南二十米不到的地方大聲喊道,山谷里響起他一聲接著一聲的回音。
賞南回頭看了一眼翟青明所在的位置,笑了笑,”好,我……”他話都還沒說完,腳下踩的石塊一松,他整具身體都朝左倒去,左邊是無垠的空曠。
翟青明的眼瞳瞬間睜大,他丟下書包,喊得聲嘶力竭,“賞南!”
賞南重重地摔在碎石上,摔下去的時候,他清楚地聽見了周遭的驚呼聲,還有翟青明和衛(wèi)杰的喊叫,碎石隔著衣服扎在身上都生痛,手臂、膝蓋、臉……一定都被擦傷得不能看了,火燒火燎地疼痛在他停止?jié)L動后,席卷全身。
他眼皮緩緩耷拉下去,天穹只剩一條縫隙的時候,他看見一只蝴蝶從眼前飛過,那只蝴蝶繞回來停在自己的鼻尖上,翅膀扇動了幾下。
之后,他便失去意識了。
醒來時,天都快黑了,衛(wèi)杰蜷縮在自己房間的沙發(fā)里邊睡著了,還穿著早上的衣服,全是泥巴草屑,估計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房門虛掩,賞南微微側(cè)頭。
外面是翟青明在向翟青漁道歉。
翟青明:“哥,我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我只是想和朋友一起玩兒,賞南受傷了我也很難過?!?/p>
翟青漁的語調(diào)淡淡的,聽不出平時的溫柔,“幸好只是擦傷,如果傷得重,我們怎么和他父母交代?蕓城的景區(qū)那么多,挑幾個安全的玩,很難?”
那樣溫柔的人,教訓起人來,卻也絲毫不含糊呢,賞南想道。
“暑假還很長,賞南先留在家里養(yǎng)傷,你帶衛(wèi)杰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別再亂跑,”翟青漁坐著輪椅的身影背對著賞南的目光,他本來脊背筆直,在說完前面那句話后忽然彎了一點,連語氣都變得無奈,“小明,我現(xiàn)在這幅樣子,翟家以后勢必由你繼承,我希望你能快點長大……”
“哥!”翟青明梗著脖子,“我不要繼承公司,本來爸媽一開始就是定你為繼承人的,你只是不能走,又不是死了,怎么就不能當繼承人了?”
翟青漁沒再出聲,翟青明見翟青漁面色不虞,也后悔自己的沖動,低下頭,喪喪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后會注意的,那這段時間我就帶衛(wèi)杰在蕓城逛逛,賞南就留在家里養(yǎng)傷。”
翟青漁不再多話,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那個,”翟青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局促道,“賞南他和別人不一樣,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哈。”
翟青漁冷白的眼皮抬起來,他如果看不出自己弟弟那點心思那他就是白活了,他笑了笑,手指搭在輪椅扶手上敲了敲,“好的,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他?!?/p>
聽及此,翟青明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