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紙活（第2頁）

說完后，他背著書包朝校門的方向走，身后沒有腳步聲，虞知白沒有追上來，但有注視。

虞知白沒有去接賞南丟過來的紙蝴蝶，也沒有彎腰去撿，在賞南快要走出校門時，蝴蝶振了振翅膀，朝賞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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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羽舉著燈等了虞知白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她蹲在樓道后面，膝蓋都有了折痕，聽見開門的聲音，她站起來，使勁拍了拍膝蓋，想讓折痕消失。

她仍舊下意識往虞知白身后去看，“小狗又沒回家？”

燈光影影綽綽，樓道逼仄老舊。

虞知白的面容浸在光影當(dāng)中，臉色和虞小羽一樣的慘淡雪白，只不過他嘴角上揚(yáng)，心情顯然是不錯的。

“外婆做了飯，好難吃?！庇菪∮鹨贿呑?，一邊說，她從一旁打量著虞知白的神情，“小白，你的心情好像不錯?！?/p>

虞知白沒有回答她，她不再作聲。

外婆已經(jīng)做不了紙人了，她，小狗，還有其他的紙人，都依賴著虞知白存活，虞知白不讓他們叫他主人。它們和小白是不一樣的，小白是正統(tǒng)的紙人，經(jīng)過刻意遮掩，人類很難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而它們，風(fēng)一吹，都可能散了。

小狗和她，還有其他的紙人，又不一樣。

外婆說，虞知白怨氣太重，必須要有一個容器容納承載這些怨氣，它不能有自己的思維，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單純?yōu)橛葜姿?，所以，小狗就出現(xiàn)啦。

虞小羽是很羨慕小狗的，因?yàn)樗荒芎陀葜滓黄鹑W(xué)校上下學(xué)，但小狗可以。

賞南在浴室，揭開脖子傷口上的紗布，燈光明亮，他看得很清楚，沒有明顯的咬痕，深刻的疼痛好像是幻覺。

傷口面積很小，比大拇指指甲蓋稍大一圈。

校醫(yī)不是隨口一說，賞南細(xì)看，的確很像一只撲棱蛾子。

[14:張茍和虞知白有關(guān)聯(lián)。]

賞南：“你才知道？”

賞南的桃花眼上挑時有幾分和他實(shí)際年齡不相符的風(fēng)情和柔媚，但他身上更多的是不動聲色的溫柔與包容。

14跟過幾個糊涂宿主，起先它還會勸勸，任務(wù)失敗后，不僅宿主原世界的生命終止，它的積分也會被按照任務(wù)失敗的程度扣一個億到幾百億不等，從那之后，它就愛誰誰了，早點(diǎn)死了它好去換個靠譜的掙積分。

接到非人類任務(wù)時，14就是抱著必敗的決心來的，怪物反復(fù)無常，翻臉無情，看似光風(fēng)霽月，平和客氣，實(shí)則全然不是。

就像今天晚上。

紙人是因?yàn)樗拗鞯囊痪湓挷旁O(shè)下這么一個幻境，它考慮得很周到，提前送給了宿主蝴蝶，如果宿主違背了他之前說過的話，那這只蝴蝶就是紙人送給宿主的祭品。

死者為大，紙人很講究這些。

幸好。

萬幸。

14對賞南這位宿主的喜愛值達(dá)到了巔峰。

[14:是看見你脖子上的咬痕，才感覺到的。]

賞南回到了房間，他開著臺燈，以為今晚會和昨晚一樣混亂，睜著眼睛，到眼眶發(fā)酸的時候，一只白色的蝴蝶從落地窗飛進(jìn)來，翅膀柔軟的扇動著，停留在賞南的枕頭邊上，不再有任何動作。

看見這只蝴蝶，賞南就想到虞知白。

虞知白的脾氣好不好他不知道，但偏執(zhí)冷漠是真的。本該是祭品的蝴蝶，因?yàn)橘p南的憐憫，成了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