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小城市內(nèi)足有幾十公里的一套山景別墅里,地下室一層用燈紅酒綠來形容也不為過,大部分富一代都聚集于此,他們會攜帶專門服務(wù)自己的人員。調(diào)酒師,侍應(yīng)生,荷官等應(yīng)有盡有。
幽暗的地下室亮著紅紅綠綠的彩燈,煙酒味道刺鼻,室內(nèi)中心則搭了一個面積不算大的拳擊臺,四周擺著好幾張黑色皮面的長沙發(fā)。
除了沙發(fā)上坐著的人,不少地方還站著人,乍一看看不出誰是主角誰是中心,但憑借聊天時的口吻可以判斷。
詫已經(jīng)看完了兩場比賽,他的嘴里被工作人員塞上護齒,他咬了咬,讓護齒更加貼合齒面。
秦旭跟在他屁股后面,直到他鉆過圍欄,秦旭趴在圍欄上,“你可以一定要贏啊,我他大爺?shù)南铝艘话偃f注,要是咱贏了,我分你一半,加上之前答應(yīng)的四十萬,我給你湊湊,給你一百萬?!?/p>
一百萬?
詫垂著眼皮想了想,他之前在工地幫人干活,雖然沒拿到工資,但他知道一天是兩百塊錢。
對于金錢,他有概念,越多越好。
“好?!彼麘?yīng)下后,他的對手也跳上了臺。
他的對手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身形高大壯碩,他手臂搭在圍欄的膠繩上,肌肉呈塊狀分明鼓起,脖子上的汗水滑進胸膛黑幽幽的毛發(fā)當(dāng)中,他的拳頭看起來有沙包那樣大,粗壯的大腿如石柱一般穩(wěn)健。
打量了詫幾眼,他輕哼一聲,完全沒把這種小雞崽子一樣的小男生放在眼里。
沒人覺得詫能贏,但幾乎所有人都在為詫加油,歡呼聲和空氣中的酒精味道一樣濃重,極易將人哄騙得頭暈?zāi)垦?,像興奮劑一樣注入弱者的體內(nèi),讓他上前拼殺,被打成一張肉餅。
大家都期待著這個畫面,為強者歡呼沒意思,看弱者被扭斷身體,卻為了榮譽和尊嚴垂死掙扎,那才有趣。
詫將護腕纏上手腕,用牙齒咬住另一邊,仔細纏緊后,他學(xué)著前面的人那樣原地跳了跳,做了簡單的熱身。
裁判站在中間,看了看黑皮男,收到對方信號后,看向詫,詫點頭表示自己也準備好了。
裁判才吹響哨聲。
黑皮男大吼一聲,直接舉著拳頭朝詫撲過去,他雖然體型看起來笨重,可速度很快,詫上身后撤躲過對方的拳頭,同時一個左勾拳用力錘在了對方的臉上。
對方的護齒被從嘴里打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落在了裁判腳下。
這一記重拳將黑皮男打得連續(xù)后退幾步,他眼神驚愕地看著這個雖然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可不管是肌肉含量還是體型,都相差巨大的年輕男孩,他不敢相信,這樣的重拳,能是對方打出來的?
周圍的歡呼聲更大,詫掃了眼,鮮紅的氣體源源不斷地從他們的頭頂升騰而起。
他們不在乎輸贏,他們只在乎刺激不刺激。
這些惡意都主動匯聚給了詫,不僅他們喜歡,詫也喜歡這里,野蠻、暴力、血腥,可能還會有殺戮。
詫抬起眼,他迅速移動到了黑皮男跟前,舉起拳頭,一拳砸向他的面門。
黑皮男慘叫一聲,但拳擊手耐痛力和其他人不一樣,下意識反擊,卻被詫用小臂擋住,詫連身形都沒晃動一下,他完全接下了這一次反擊。
他手腕一轉(zhuǎn),扣住黑皮男的小臂,往后一折,“咔嚓”一聲,這比某些人手中的打火機點燃時的聲音可要響亮多了。
黑皮男這次發(fā)出的慘叫痛徹心扉,但詫卻捂住了他的嘴,男生冷漠的半張臉在白熾燈底下不見血色,可眼底的墨綠卻興奮狂涌。
他碎發(fā)長長了,沒剪好,狗啃一樣,落在額前,幾縷長的擋住眉眼。
他彎下腰,一拳重擊在黑皮男的肚子上,黑皮男立刻跪在地上嘔了一聲,他雙臂抬起來,抓住詫的手腕想要拽開,卻被又一拳打在臉上。
拳頭砸在人類身體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偶爾夾雜著一兩聲骨頭斷開的聲音,但慘叫聲卻是一直盤桓在地下室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