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先休息,明天我送您去學(xué)校。”
忙完后,時間才中午,賞南打算出去吃個飯,順便去拘留所見個人。
魯揚一個人被關(guān)在一間房間里,不說話,也不吃飯,連他父親進(jìn)來他都不知道,進(jìn)來的第一天,他就被他父親打得鼻青臉腫,好幾個人去攔都沒攔住。
賞南看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傷雖然經(jīng)過處理,但還是非常明顯。
看見賞南,魯揚眼皮抬了下,然后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膝蓋,“你來做什么?”
賞南站在門口,笑了笑,說道:“你爸用你所有的股份換我高抬貴手?!?/p>
魯揚低著頭,情緒不顯,過了很久才嗤笑一聲,很是瞧不上那老東西的作為,“不用你抬什么貴手,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p>
他說完后,抬起眼,估計這幾天都沒怎么睡,他的臉色青白,兩個眼眶微微凹陷,咬牙切齒說話的時候兩腮似虎都在抽動,“你幫我問問虞知白,問他晚上睡不睡得著,問…”
“霸凌者又不是他,他為什么睡不著?”賞南反問魯揚。
“他媽勾引我爸!他吃的喝的都是我爸的!我媽是因為他媽才死的!他憑什么睡得著?”魯揚那時候正在院子里踢皮球,皮球踢到二樓窗戶上,玻璃碎了,嘩啦一聲,還伴隨著一聲“砰”的悶響,皮球和母親一起落在地上,但皮球可以再度彈起來,母親卻不會再站起來了。
之后的事情如同按了快進(jìn)鍵的電影,哀樂,悼詞,花圈,佯裝哭泣的父親,新婚的父親……魯揚覺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虞知白的母親。
賞南垂眼看著坐在床上如喪家犬一般的魯揚,低聲問:“你最應(yīng)該責(zé)問的不是你的父親嗎?”
[14:通常,男人最后都是隱形甚至可以是無辜的,這是十分常見的現(xiàn)象。]
“魯揚,好好休息吧,”賞南想起張茍那天晚上說的話,“以后不一定能睡個好覺了?!?/p>
天氣霧蒙蒙的,即使不下雨,空氣也濕漉漉的帶著水。
賞南從拘留所里出來時,路過一家甜品店,店鋪名叫塔子家,擺在櫥窗里的蛋糕清新又精致,他站在櫥窗外面看了會兒,店員走出來熱情地說道:“有剛做好的開心果和紅茶杯子蛋糕,客人要進(jìn)來看一下嗎?”
賞南想著反正虞知白還沒放學(xué),他可以買一個給虞知白吃,話說,它能嘗到味道嗎?
想著,賞南已經(jīng)踏進(jìn)了甜品店。
再出來時,他手里拎了四五個裝蛋糕的盒子。
14覺得他吃不了這么多,在買的時候它第一次話那么多,做任務(wù)的時候話都沒有那么多。
[14:我不喜歡紅茶的,開心果的好看,你問問,那上邊撒的是什么果仁碎?。縘
[14:應(yīng)該會有點酸吧?]
[14:你買太多了,吃不完的。]
賞南看著灰暗的天色,腳步一轉(zhuǎn),“去看看外婆吧。”
[14:誰?]
賞南回答道:“虞昌月,虞知白的外婆。”
幸福小區(qū)距離市區(qū)有將近半個小時的車程,生銹的大鐵門常年未上鎖,院子里的綠化群魔亂舞似的瘋長,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整理一次。
住在這里的大多是沒有兒女在身邊的老人,今天沒有下雨,小區(qū)門口擺了好幾張象棋桌子,下的下象棋,打的打撲克,看起來倒也自在。
這樣老舊的地方,連掉下來的落葉都有固定的軌跡和數(shù)量,辣椒味兒和咸菜味兒分別從哪家飄出來的他們也知道,十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