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值連續(xù)幾天在半夜產(chǎn)生波動,賞南終于坐不住了,他在晚自習時,寫紙條傳給虞知白:明天周五,張雪麗說早上暴雨,不用來學校上課,我害怕,我今晚能去你家睡嗎?
他沒別的意思。
全身心都掛在半夜產(chǎn)生異常的黑化值上面,他想要知道,虞知白半夜到底在做些什么。
過了會兒,紙片自己從虞知白的桌子上爬到賞南的手心。
——害怕什么?
怎么這么多廢話?賞南在紙上寫:我怕打雷。
虞知白說好的。
晚自習下了之后,學生一齊往校門涌去,現(xiàn)在還在學校的基本都是高三生。
賞南低頭扣著外套的扣子,他怕冷,回南坊的冬天不僅冷,還特別濕,他不喜歡讓14給自己加溫,前段時間的一個晚上,14感覺他體溫太低,偷偷摸摸給他加溫,但沒控制好溫度,把賞南從睡夢中給燙醒了,從那天之后,賞南就禁止14給自己身體加溫。
到了校門口,虞知白把手里毛絨絨的耳罩給賞南罩上,白色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只兔子耳朵,賞南伸手摸了摸,“你的?”
虞知白搖搖頭,“我昨晚做的?!辟p南的耳朵在外面都凍得通紅,它看見了。
“喲~~~~干~~啥~~呢~~”張滬拖長的嗓音從遠處傳來,他很快靠近兩人,因為他騎著一輛很酷的黑色電動車。
他從人群中擠出來,停在兩人旁邊,視線落在賞南的耳罩上面,“臥槽這個好看,哪買的?我也想買一個,我都快生凍瘡了。”
賞南總不可能說是虞知白做的,“虞知白外婆做的?!?/p>
張滬露出失望的神色,虞知白的外婆年紀很大了,他知道,“好吧,那我走了,你倆路上小心?!?/p>
虞知白在張滬走后,牽住賞南的手,“走吧,回家了?!?/p>
到虞知白家,步行要大半個小時。
南北直路筆直又看不見盡頭,紅石隧道不知道隱匿在何處,一輛車從遠處慢慢悠悠駛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下,胖胖司機放下車窗,“上車啦小白!”
“哦!還有小白那個男朋友!”
如果忽略它是紙人,并且是一個制作過程相對潦草的紙人,有些地方甚至還有沒剪裁干凈的紙張的邊邊角角,那對方看起來還是很討喜的。
這次,他開得比上次要快一點,虞知白在車上對賞南說:“這個耳罩,我是按照虞舍以前買給我的樣式做的?!?/p>
賞南見過虞舍一次,在隧道里。
今天,他又見到了一次。
車駛入隧道時,他們碰到了跟上次一樣的情況,照明燈明明滅滅好幾次,穿著紅裙子的虞舍由遠及近,在一片模糊的霧中,逼停了他們的車。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jīng)]有惡意,并且還是虞知白的母親,那賞南估計會被這個場景嚇得心臟驟?!@比上一次的見面要驚悚多了。
虞舍恰好站在了賞南坐的位置的窗外,并且抬起了手,賞南墻在她敲門之前,放下了車窗,他忽略自己砰砰跳得很大聲的心跳,朝虞舍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阿姨晚上好。”
虞舍沒有惡鬼的扭曲面容,也不血腥和缺胳膊少腿,相反,她很漂亮,極為標準的鵝蛋臉,五官不算立體,但溫婉得像剛剛展開花瓣的山里野百合,紅裙為她添了幾分艷色。
虞舍看見賞南,一愣,“你是…你是知白說的那個好朋友嗎?”
司機探出頭,很大聲說:“阿舍阿舍,不是好朋友,是男朋友?!?/p>
虞舍彎下腰,臉貼近賞南,近距離看,賞南還是感覺到了對方不是人的地方,是鬼,臉上不僅沒有血色,還有些烏青,眼神直愣愣的,眼白布滿血絲,唇也青白,是死了很久之后失去生機后的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