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溫度,也沒有柔軟的皮和肉,他手指直接從鎖骨底下穿了過去。
“哥?”
骷髏用浸過冷水的棉外套包住賞南,它倒是感覺不到疼,火苗大可以從它骨骼縫隙中穿過,不過它還真的沒有想到,小南這孩子和陸家的契合度居然這么高。
賞南的手背被燒壞了一小塊皮膚,露出里邊一層鮮紅的肉,應(yīng)該是太疼了,他垂著的手一直在不由自主地發(fā)抖。
這是它的疏忽,是它的疏忽,沿著骷髏的眼眶,出現(xiàn)一抹水漬,最后沿著面部的白骨,落到了下頜。
香夫人穿著睡衣,她看見陸及抱著賞南下來,忙用新的濕外套包住賞南,“我來吧。”她咬牙切齒。
她本就隨著陸紳生,他們能傷陸及,可是傷不了早已經(jīng)不是人的陸紳。
睡前,香夫人檢查了屋子里各處,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后才去睡覺。
沒關(guān)系,人嘛,人生嘛,哪能事事如意呢?陸香抱著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賞南在心里自我安慰,她和少爺又不是神,他們也沒想到,誰會想到一個孤兒居然會是比陸紳還要更具有價值的陸氏養(yǎng)料呢?
陸香緩緩回頭,看著賞南的房間,火勢控制得剛剛好,沒有殃及其他的房間,不管是溫度還是屋子里家具被燒焦的味道,都不被允許散落開。
若不是陸紳半夜醒來,看見了火光,若等到明天早上,那小南可能早就被燒得如……如當(dāng)年的陸紳一樣,陸香不太敢相信地伸手去摸了摸賞南的臉,又去探了探他尚存的呼吸,她松了口氣,將亂掉的頭發(fā)拂到耳后,一切都過去了,馬上,就都好起來了……
陸香自我安慰不下去了,她抓著頭發(fā)尖叫一聲,尖銳得讓主屋那邊幾個覺比較淺瞬間就被驚醒了,人為控制的火勢沒有驚醒院子里的狗,但女人的尖叫聲讓它們幾個豎起了耳朵,從狗窩里跑出來狂吠不止。
醒了,自然什么手段都沒用了,它們仰頭看見了頭頂?shù)幕?,又看見了站在院子前邊的陸蕭,咧開嘴,露出獠牙,唾沫四濺地沖陸蕭狂叫。
陸蕭聽見尖叫聲的時候呼吸一滯,幾只肌肉發(fā)達的獵犬趴在柵欄上狂吠,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主屋那邊的燈也亮了起來。
他這是,失敗了?
失敗了?
可是祖宗們從未失敗過,為什么到了他這里,他卻失敗了?
不對,應(yīng)該是獻祭結(jié)束,他應(yīng)該是成功了,他一定是成功了。
陸家底蘊深厚,陸家后人受天庇佑。
陸蕭整了整衣領(lǐng),從前院繞去了后院,后院十分寧靜,樓上的火勢小了一些,不停有黑色的碎屑從那被燒毀的窗戶里飄落下來,落在草坪上。
陸蕭推開后門,還沒來得及探查屋內(nèi),他就被扇了一耳光,他身子一偏,撞在書柜上,幾本書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燈也開了。
他扶著被柜角撞痛的腰,抬頭,看見了香夫人,香夫人散著頭發(fā),可眉眼卻跟平時的模樣有點出入,沒有那樣艷麗,更多的應(yīng)該是清秀。
眼熟,真是眼熟。
陸蕭此時甚至忘了自己剛剛被這女人打了一巴掌。
陸香歪了歪頭,伸出手,她手上是一根紅繩,“你好,我叫陸香,是陸家的大管家?!?/p>
陸香?
陸香?
陸家自建立族譜以來,許多為陸家鞠躬盡瘁的人都有幸被記錄在冊,并由后人撰寫個人生平傳記。每任家主也會被要求了解并牢記這些對陸家來說意義重大的人,所以陸蕭慢慢就將眼前的人和那個雷厲風(fēng)行的陸香聯(lián)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