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外面刮起了風(fēng),又下起了雪,這樣的雪夜,可以浪漫到極致,也可以孤獨(dú)到極致。
早晨六點(diǎn),天未亮,賞南將醒未醒,14再次把之前的提示復(fù)述了一遍。
賞南又要閉上的眼睛在聽見香夫人的名字時,剎時睜開。
“你說什么?”
[14:黑化值太低,怨氣也太少,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維持香夫人的生命活度。]
賞南之前完全忽略了這一點(diǎn),或者說,他懷抱僥幸,僥幸黑化值和怨氣不是同步的,僥幸香夫人綁定的不是黑化值。
但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
沒有黑化值,香夫人也活不了。
賞南腦子里嗡嗡直叫,他坐起來翻身下床,穿好鞋之后發(fā)現(xiàn)陸及在亮著臺燈的書桌后面看書,看見賞南起床這么麻溜,“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p>
陸及是被拯救的,也是被攻略的,他不知道陸香是依靠什么而活。
所以他此刻也是被蒙在鼓里。
賞南心跳加速,“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香夫人說她要走,我被嚇醒了,我想下樓去看看她。”
陸及笑著,燈光讓他的笑顯得越發(fā)溫柔,“只是夢。”
“說不定是預(yù)示呢,我去看看?!彼碱櫜簧显趺窗堰@個謊給圓好,也沒顧得上給這個夢添磚加瓦,急慌慌地拉開門往樓下跑。
陸及在他走了之后,若有所思地看著大敞的房間門,他目光沉靜,半晌后,他合上書,站了起來。
天還沒亮,一樓昏暗得如同七八點(diǎn)的夜。
賞南站在香夫人的門前,抬手敲門。
沒人應(yīng),門自然也沒被打開。
賞南直接去外面找了備用鑰匙,核對房間名的時候,賞南的手指一直在抖,幾十把鑰匙,要一把一把的找,他沒顧得上開燈,睜大眼睛看上面的標(biāo)簽。
“嗒”一聲,客廳的燈全亮,賞南有一瞬間的失明感,他往身后看了一眼,陸及也來了。
賞南很快找到了鑰匙,他跑到香夫人房間門口,沒有任何停頓地把鑰匙插進(jìn)鑰匙孔,一擰,門就被推開了,屋子里有著很濃的玫瑰花香味,化妝鏡前有一束白玫瑰,開得很熱鬧。這是鎮(zhèn)子里花店送上門的,他們玫瑰園里的玫瑰要到春天才會重新煥發(fā)生機(jī)。
房間內(nèi)的每件家具和裝飾都是香夫人自己親自挑選,她選的自己喜歡的,床是公主床,長長的白色紗緞從最頂上傾瀉而下,將香夫人罩在了里面。
“香夫人?”賞南打開壁燈,輕聲喚了對方。
床簾后面響起很虛弱的一聲應(yīng)答。
賞南心頭一涼,他大步走過去,輕輕掀開了床簾,看見香夫人的那瞬間,賞南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鐵錘迎面敲在了額頭上。
香夫人臉色青白,不止沒有血色,是像他以前看過的僵尸電影里面的僵尸面色,連黑色的瞳仁都微微泛灰。平時柔順黑亮的黑發(fā)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白色,和床簾是一個顏色,沿著床沿,垂到了地板上。
“香夫人……”
賞南慢慢蹲下來,他和對方朝夕相處三年,他把香夫人當(dāng)姐姐一樣,他珍愛陸及,自然也珍愛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