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傅老師有徒弟啊?!备凳徤芨嬖V他,應(yīng)該還是有被拯救的可能性的。
“很久以前收的,都是過去的事情?!?/p>
“好吧,”賞南側(cè)身方便上菜,他看著盤子里的鵝肝,他一直不太喜歡鵝肝,不管是和黑松露一起,還是和水果蔬菜一起,他的注意力都在傅蕪生的身上,“那我和您的徒弟,哪里像?”
“都不太聰明。”
賞南切了一小塊鵝肝喂進(jìn)嘴里,“您還是別回答了吧?!?/p>
“不是完全一樣……”年紀(jì)最小的徒弟,跟著他連一天的福都沒享過,在戲班子里小心翼翼,只是同樣會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把他當(dāng)天神一樣。
賞南出生在一個很好的時代,吃過最大的苦是家庭關(guān)系不睦,做什么說什么都神采奕奕的,如果小徒弟重新投胎轉(zhuǎn)世的話,想來也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
但這其實(shí)也不是全部,甚至不是傅蕪生注意賞南的主要原因。
他一百多歲了,不出意外,他還有許多個一百多歲,但他卻始終沒能從去世當(dāng)夜的漫天雪花中走出來,身下是被碾了又碾的厚厚的雪層,已經(jīng)被碾成了冰層,凍穿了渾身的骨頭,他不知道自己是病死的還是凍死的,他只能聽見一聲又一聲的師父救我,來自于他好幾個徒弟的呼救,他都無能為力。
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至少,他從沒在誰的身上感受到如春風(fēng)一樣的和煦。
就如李巖于孟冬,哪怕李巖是一個很討人厭的小孩子,卻也并不影響他的到來打碎了孟冬長久以來的孤獨(dú)。
總會有人來當(dāng)那個救星,李巖就是孟冬的救星。
“傅老師,你會一直演戲嗎?”賞南依舊不太喜歡鵝肝的味道,“這樣吧,您不是和我說,您會唱京劇,以后您可以試著開一個京劇班子,我覺得我國在這方面的人才還是很稀缺的?!?/p>
傅蕪生的眸色就跟他身上的黑西裝同樣一個顏色,“暫時沒有這個想法?!?/p>
“但我挺喜歡京劇的,傅老師以后有時間門的話,教教我吧,我認(rèn)你當(dāng)老師,正兒八經(jīng)的老師,不是客套話的那種,”賞南側(cè)頭打量著傅蕪生的神色,試探性地繼續(xù)說,“還是叫師父吧……我覺得師父更適合?!?/p>
還未等到傅蕪生的回答,夢境一下子斷了,賞南從夢中驚醒,看著黑漆漆的房間門,外面有汽車鳴笛。
他可以肯定了,肯定這是傅蕪生入侵了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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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賞南的額頭青了一大塊,成年男□□頭那樣大一塊淤青,張星火看見之后對葉滿越發(fā)的沒好氣。
“只能遮一下了。”
今天拍的是李巖酒鬼老爹過來鬧事,說孟冬拐走了他的兒子,是拐賣,是人販子,鬧得外面的商鋪老板都過來看。
其實(shí)就是要錢。
但孟冬雖然沉默寡言,他不愛惹事,可也絕非不是怕事的主,他還摳門,一個鋼镚兒都不可能撒給李強(qiáng)柱,那不給錢,李強(qiáng)柱就要帶走李巖了。
“我生他養(yǎng)他不要錢?我這么大一個兒子,你說要就要?”李強(qiáng)柱拖著李巖的手腕,唾沫四濺。
看到這里,賞南非常佩服李強(qiáng)柱的飾演者宋老師,將一個貪婪成性毫無人性的酒鬼父親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他明知道是演的,卻還是有了滿腔怒火。
李巖無地自容,他給孟冬惹來了麻煩,李強(qiáng)柱要帶他走,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太丟臉了。
“等等,”孟冬把扳手隨手丟在了工作臺上,摘下手套,“他這段時間門在我這里吃喝,還有住宿費(fèi),你既然是他爸,那就給他付了吧?!?/p>
李強(qiáng)柱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孟冬,孟冬眼神平靜,“他在這里住了兩個月,期間門弄壞了我一個客戶的車,我?guī)退r了二十萬,你看,是刷卡還是其他的支付方式?”
“二十萬?!”李強(qiáng)柱不可置信的眼神轉(zhuǎn)到了李巖臉上,“他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