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jié)束,馬利維疑惑地看著賞南沒怎么動的食物,“神父,您不餓嗎?”
“……適當(dāng)?shù)酿囸I令人清醒?!?/p>
馬利維臉上露出崇拜,“神父不愧是圣主的孩子!”
“我們?nèi)タ纯吹叵率业膬晌皇プ影??!辟p南站起來,阿仁立馬點燃了一座銅鑄的燭臺,燭臺上立著三根白色的蠟燭,火光閃爍。
“我自己掌燈,你們?nèi)バ菹??!辟p南從阿仁手中接過燭臺,小心地避免燭火燒到頭發(fā)。
地下室里整齊的一排排鋼鐵打造的牢籠讓賞南愣了會兒,他走下樓梯,腳下地面有些濕潤,像是剛清洗過。光線也是賞南認知中的地下室,渾濁不清,地下室并不是多寬闊,放了約莫三十多個籠子,中間是三米寬的過道,過低的頂使得地下室氛圍十分壓抑,而過道的盡頭墻壁上斜掛著一柄巨大的長柄鐮刀。
“神父!”一聲大喝從左邊襲來,是那個男人,“神父!真的是她勾引我的,她勾引我犯下罪行,我內(nèi)心本是純潔無暇的!”
“…”賞南眼底掠過一絲無語,人雞分離了這是?
賞南掌著燭臺在那女子的籠子前面蹲下,他晚上就餐時換上了白色的衣袍,衣擺下方是一圈雪白的蕾絲,領(lǐng)口是花瓣狀,他的白色長發(fā)發(fā)尾都沾上了地面,他掌著燈的模樣就是大眾心里的圣主模樣。
“神父……神父……”麗莉從角落里挪過來,“您站起來吧,您的頭發(fā)臟了?!?/p>
“能和我說說是怎么回事嗎?”賞南輕聲道。
麗莉神情恍惚,她流下眼淚,“神父,他打我,沒日沒夜的喝酒,喝完了酒就打我,他要把我賣給伊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易恩闖入家里來,說我已經(jīng)被賣了,他掐著我的臉,逼我吃了什么東西,后來……后來我丈夫他就回來了,他說我和伊恩偷情?!?/p>
“神父,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您可以去問我家附近的圣子們?!彼郎喩矶荚陬澏?,她的眼珠,她的肌肉,她全部的骨頭,都好像在發(fā)抖。
“胡說胡說!”關(guān)在賞南背后的伊恩大喊大叫起來,“我什么時候買她了?”
賞南從馬利維手中取了一條毛巾,也讓馬利維給伊恩送去一條,賞南將手中的毛巾遞給麗莉,“擦擦臉,你身上的傷我等會叫醫(yī)師過來給你處理,阿仁每天會給你送飯,我會讓執(zhí)祭盡快查清此事?!?/p>
麗莉握著毛巾,看著賞南那張漠然的臉,突然笑了一聲,“我以為您帶我回來是想草我。”
“你說什么?”年輕神父的臉上出現(xiàn)疑惑。
馬利維神色一凝,直接上前一步按下籠子上方的一個按鈕,麗莉突然全身抽搐起來,她被彈倒在地上,已經(jīng)倒地后,她渾身也抽搐了好一會兒。
“放肆,你竟然敢冒犯神父!”馬利維呵斥道,因為憤怒,馬利維的臉漲得通紅。
賞南緩緩站了起來,神色不顯地看著慢慢緩過來了的麗莉,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博拉奇受教會控制管理,人民也都要受教條的約束,在圣主教的轄區(qū),神職人員可以直接越過當(dāng)?shù)胤煞ㄒ?guī)審判所謂犯了罪行的人們。
”執(zhí)事,去請醫(yī)生診療她身上的傷,讓執(zhí)祭去訪問麗莉和伊恩的鄰居們?!辟p南舉著燭臺,轉(zhuǎn)身離開。
馬利維立馬跟上賞南的腳步,他永遠在憤憤不平,“一個區(qū)區(qū)圣子,居然敢冒犯您,我們應(yīng)該讓執(zhí)祭拔下她的舌頭才是?!?/p>
“執(zhí)事?”賞南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馬利維,燭光讓神父眼瞳中的白色光圈更加明顯了,他的注視就像是神的注視,“真的會有神職人員對圣子…做那種事情嗎?”
馬利維的憤怒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賞南便都清楚了,“她說的情況,確實存在,是嗎?”
麗莉眼中的輕蔑和不屑,痛苦和掙扎,賞南都看在眼里。
比起男性,賞南更加信任女性,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柔軟敏感的生物。如果圣主真的庇佑了它的每個圣子,她又豈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身為圣子,那都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
賞南沉默幾秒鐘,吹滅了燭臺,轉(zhuǎn)身走到廳上,“那什么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博拉奇,圣主教,一個荒謬無比的世界,一個惡劣邪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