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真不信他在遛狗。
可當草叢后面鉆出一只滿頭草屑的斑點狗的時候,他懵了。
斑點狗走到賞南旁邊蹲下,還蹭了蹭賞南的大腿,順便沖男人呲了呲牙。
“斑斑,走了,”賞南拍了拍斑斑的腦袋,“看見沒有?這就是打狗人,離他們遠點,畢竟在他們眼里,只要是狗,都是一盤好菜。”
斑斑“汪”了一聲。
中年男人黑著臉,卻不敢說什么,因為這事兒確實是他理虧,把人家寵物狗以為是流浪狗,怪不得狗主人生氣。
他晦氣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對自己幾個同伴說:“行了,我們去別處找找,這地兒一定不少,而且長得肯定肥?!?/p>
賞南裝作領著斑斑慢悠悠散步的樣子,不時用余光往周遭看,確認這隊人駕車離開后,賞南才停下腳步,“斑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我們速度快點?!?/p>
打狗人和負責清理流浪狗的人明顯不同,前者為了錢,窮兇極惡,裝備齊全,后者其實只在白天出沒,朝九晚五,沒打狗的經驗,失敗率異常高——大部分狗應該都是命喪打狗人手中。
張師傅把車開到流浪狗暫時藏身的樹叢邊上,倒著車,讓車廂直抵草叢。他打從心眼里佩服這大學生,看著秀秀氣氣的,跟那些打狗人對上居然也不害怕。
他雖然也不喜歡狗,可讓他殺狗,那他做不到,許多人都做不到隨隨便便打死一條生命,可打狗人不同,會去做打狗人的也大多心狠手辣,這個行當,普通人做不了。
賞南體力不算特別好,他心臟病手術還在恢復期,累得靠在樹上休息,把狗搬上車的工作都交給了斑斑和耶耶。
書包里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賞南吃力地把手機掏出來,低頭看著屏幕上傳過來的消息。
[小狗:還有最后一個區(qū)。]
同時,蕭睚還分享了一個地理位置:在這里等我,最后一批我們一起送。
賞南的臉此刻白得不像話,他喘了口氣,回了個:好,沒問題。
幾十只流浪狗終于全部搬上車,耶耶被斑斑推上車,礙于車上還有除了賞南以外的人類,耶耶只能倒在斑斑的腿上哀嚎,“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斑斑直接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張師傅倒還精神,他只負責開車,不搬貨,平時的夜車也開得多,他甚至還時不時地哼幾句歌。
意外瞥見賞南的臉蒼白如紙,“哎喲,你臉怎么白成這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賞南老老實實答:“有點,您開快點吧?!?/p>
他從書包里掏出藥瓶,每只藥瓶倒了幾粒藥出來,就著礦泉水吃了下去。
“啥藥???”張師傅問道。
“心臟病的。”賞南不咸不淡道。
“心臟???你別死我車上喲?!睆垘煾敌闹笨诳?,想什么說什么。
說完被賞南無語地看了一眼,張師傅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
最后一個是西江區(qū),面積最大,流浪狗最多,不僅有聯(lián)盟小組的成員,還有很多沒有登記的流浪狗。
張師傅把車挨著另外一輛車停好,“那我還是不下去啊,你們注意安全?!?/p>
副駕駛的車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拉開,蕭睚站在車上,賞南手指正好掌在門框上準備下車。
蕭睚直接伸手抱住賞南的腰把人從車上抱了下來,剛接觸到地面,賞南就聽見蕭睚些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