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年紀小,又是非專業(yè),他安安靜靜地在旁邊喝著飲料,聽著他們的對話,慢慢地想起了祁令在中午時分說的那番話。
他眼皮顫了顫,拍了拍張默言的手背,“爸爸,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人類要異變了啊?”
張默言聽后,皺了皺眉頭,他狀似思考了一會兒,然后點頭道:“有這個可能?!?/p>
“那……”賞南話未出口,被張默言捏住了臉頰,“那你肯定會變成一個小寶寶——”
“……”
果然不信,其實就連賞南自己,都有些將信將疑,可賞秋說了那些之后,賞南卻對祁令的話信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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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穩(wěn)平靜的日子持續(xù)了一整個暑假,賞南繼續(xù)回學校上學,祁令變得比以前更加神出鬼沒。
開學一個月后的某個晚自習上,他們班的班長在講臺上用黑板擦大力拍著講臺,試圖讓大家不要再吵鬧了,安靜自習。
但是班長是個平時說話細聲細氣的文靜小女生,班里根本沒人聽她的。
大家追來打去,搞出來的動靜甚至還比之前更大了。
“我讓你們安靜點!不要吵了!”班長扯著嗓門大吼,整張臉都漲紅了,但還是沒人聽她的,又過了幾秒鐘,她突然將手中的黑板擦朝前排一個男生的頭砸去,“再吵就去死!”
黑板擦正好砸在男生的腦門上,不過砸中他的是黑板擦的海綿部位,黑板擦彈到地上,班長的臉在那道弧線之后漲紅成了紫色。
她用力推倒了講臺,上面的書本和粉筆立刻摔落一地,教室里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解又有些害怕地看著她。
“班長……”有人小聲說,“我們不鬧了,你別哭啊?!?/p>
班長的眼睛里面蓄積了水汽,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樣子,但很快,那層水汽變成了紅色,她眼眶里流下來兩道鮮紅的血液,她脖子變粗,下面鼓起許多個小包,小包不停地在她脖子下面蠕動、變換著位置。
“都說別吵了別吵了別吵了!你們?yōu)槭裁床宦??為什么不聽?”她嗓子變得嘶啞無比,像是野獸在嚎叫,她彎腰把地上的書本抓起來撕爛,揉成團朝教室里的同學砸去。
很快,她開始變得巨大起來,她的肌肉瘋狂地鼓脹,直到她一拳頭打垮了黑板,班里的男生才回過神,“快……快快,去找老師,我們把她捉……按住按住。”
一個男生從后門連滾帶爬跑出去,剩下的人都朝班長撲上去,起先以為三四個人怎么也能按住了,但三四個男生都被班長打得慘叫不止。
于是全班都挽起衣袖,又害怕又激昂地沖上去,盡管依舊是慘叫不止,但好歹是按住了。
他們眼見著班長平整的牙齒變成了長長短短的獠牙,唾液順著口角淌下,被十來個人壓住的她,還在用力地掙扎。
“你們吵死了,我要殺了你們!”
很快,班主任帶著校醫(yī)前來,給班長注射了一針鎮(zhèn)靜劑,等到班長昏過去以后,班里好些人圍著班主任道歉。
“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剛剛很吵,她讓我們別吵了,我們還一直吵,所以她才發(fā)脾氣的?!?/p>
都還是未成年的少年,頭一回碰見這種事情,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又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因為班長明顯…明顯變成了一只怪物,可他們卻覺得,都是因為他們太吵了,班長才變成怪物的。
因為這件事情,學校暫時全校放假三天,而教室里的許多地方都還殘留著打斗時染上的血跡。
賞南放下衣袖,他手臂被班長撞了一大塊淤青,想到剛剛混亂的場面,這很難不讓他再次回想起祁令所說的話。
今晚放學,祁令難得又出現(xiàn)在校門口。以小白貓的外形。
賞南將剛剛晚自習發(fā)生的事情和他說了,小白貓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它一點都不關心其他人類的死活,“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什么感覺。”賞南扭了扭肩膀,“每個人都會變成那樣?”
“不一定,”小白貓?zhí)匣▔?,依舊落后幾步,“每個人異化的方向都不同,但是可以被分為幾個大類,不過現(xiàn)在異化還沒有正式開始,我得等開始后才能確定??赡芤矔腥祟惒粫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