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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番外4 異化（第2頁）

賞南持續(xù)性地將刀往下插，他手上沾滿了深綠色的液體，可能是這蜥蜴人的血液，對方現(xiàn)在剛異化，反應(yīng)能力還沒趕上它身體的變化，對于被襲擊，它還不知道如何回擊。

“阿香，把它綁起來！”賞南聽見了刀鋒和蜥蜴人骨骼相撞，發(fā)出令人牙齒發(fā)酸的聲音，他手腕也在逐漸脫力，腳下也快要踩不住。

“綁起來綁起來，對對對，先綁起來，我用什么綁起來？”聞無香手足無措，這是在學(xué)校，又不是在游戲里，能隨便打開背包選擇裝備，最后他直接把褲子脫了，兩只褲腿加起來也夠用。

賞南把刀柄交給聞無香，扭頭一看聞無香光著兩條腿，那種緊張感頓時消失，但現(xiàn)在沒空發(fā)笑，賞南把褲子繞在蜥蜴人脖子上一圈，用力綁緊，最后直接栓在了路面的水泥柱子上。

在發(fā)現(xiàn)蜥蜴人試圖用爪子去扯開脖子上桎梏時，聞無香立刻把外套脫了，把蜥蜴人的肚皮和兩只手臂綁在了一起。

蜥蜴人被反綁在水泥柱上，他扯著脖子朝賞南和聞無香嘶吼，舌頭細長如蛇信子，他的衣服已經(jīng)成了幾塊布掛在身上，雪白的肚皮如青蛙的腹部搞搞挺起，隨著他急促的呼吸一鼓一癟，他眼神惡毒垂涎地盯著眼前的兩塊大肉，尾巴還在試圖像兩人站立的地方甩動。

聞無香咽了咽口水，他滿臉汗水，“這是怎么回事?。克趺磿蝗蛔兂蛇@副樣子？喪尸?。俊?/p>

賞南拾起地上的書包，看了眼跑過來的幾個保安，搖了搖頭，“不是，但應(yīng)該也是一場無可避免的災(zāi)難?！?/p>

賞南沒想到聞無香膽子這么大，他對異化什么的可以說是完全不知情，卻也敢這么大膽子沖上來。

還把褲子脫了。

后面兩人被請去了校方了解情況，為了避免造成恐慌，學(xué)校將消息封鎖了，蜥蜴人這次沒有被送去精神病院，而是在經(jīng)家長同意后，送去了首都的科研所。

蜥蜴人的事情沒有鬧開，甚至還有不少人完全不知情，反而是沒穿褲子的聞無香，在學(xué)校各個社區(qū)都火了一把，此后的一年他都戴著口罩出門。

看似平靜的生活在賞南大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時被打破，家里小區(qū)的物業(yè)打來電話，說他父母突發(fā)急病，人已經(jīng)送去了六院，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聞無香陪著他一起往六院趕，路上，他們都一言不發(fā)。

六院正好也是賞南父母工作的醫(yī)院，賞南從大學(xué)過去，司機哪怕用最快的速度也要將近一個小時。

出租車停到急診科門口，甚至都還沒停穩(wěn)，賞南就打開門下了車，聞無香在后面跟著付車費，等他付完錢，賞南的身影已經(jīng)找不著了。

急診科不少護士認識賞南，小時候還跟著媽媽一塊來上過班，看見他，護士站的護士立馬站了起來，小跑著到他面前，“怎么才來？快點過來?！?/p>

賞南嘴里焦干，他嗓子發(fā)疼，心跳劇烈，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失敗了。

直到護士在他面前拉開了簾子，兩架仿佛是骷髏的人躺在急救床上，看起來了無生息，他心跳頓時就好像停止了，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過了良久，“是不是弄錯了？”

護士把賞南推進去，重新拉上簾子，和賞南說道：“人一送來就已經(jīng)不行了，我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看著看著他們就變老了，變干了?！?/p>

“我們想著，不管怎樣，讓他們和你見上最后一面，但他們衰老死亡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管是什么藥都不管用，他們的死亡時間是一十分鐘之前?！弊o士語速慢下來，聲音低下來，表情看起來十分不忍心。

護士說完之后，拍了拍賞南的肩膀，給賞南和父母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兩張急救床被簾子擋住，外面照常，有些吵鬧，但賞南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媽媽？”賞南對著有頭發(fā)的那只骷髏喊了一聲，媽媽身上還穿著睡衣，只是她的面容已經(jīng)看不出來是個人類了，頭發(fā)像是一把枯草長在頭骨上，皮膚仿佛被炙烤過一般焦枯，在骨骼表面微微卷起。

在她的旁邊，是賞南的父親，兩人無名指上都還戴著戒指。

“爸爸。”賞南一步都不敢往前邁，他眼淚在眼眶內(nèi)蓄積，最后大顆大顆掉下來，他很少哭，也幾乎不會在他人面前表露出脆弱的樣子，從小性子就又靜又冷，哪怕是和賞秋揪著頭發(fā)打架，他也咬著腮幫子忍痛不掉眼淚。

聞無香也沒見過，聞無香蹲在簾子外面，他從來沒見賞南傷心過，平時他像個完美的機器人。

而就在此時，賞歆的指骨在床上動了動，她大喘了一口氣，干瘦的胸膛鼓起來又深深地凹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