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過晚飯,賞南看著手機上代麗麗發(fā)來的“希望你能再考慮”一類的短信,他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代麗麗是她的母親,現(xiàn)在卻一直在給魯揚求情。
虞小羽跟著虞知白久了,她最會看臉色,見賞南不是很開心,她拉了拉他衣服,“我教你扎紙人啊?!?/p>
“扎紙人?你也會?”賞南把手機收起來,又看了眼外面的天。天黑透了,他該回家了。
“會,只不過我扎的紙人和小白扎的不一樣,我只能扎出普普通通的小紙人。”虞小羽說。
賞南正想回答,虞知白從廚房里出來了,他彎腰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南南,走吧,天黑了,我送你回家?!?/p>
雖然賞南有些疑惑為什么虞知白這么積極地洗了碗就催自己走,但對方收拾東西的速度太快,連給賞南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走吧?!庇葜渍镜搅碎T口。
“……”
賞南彎腰系著鞋帶,余光瞥見桌子上還剩下的兩個小蛋糕,起身道:“蛋糕給你買的,你吃吧,你不吃就給外婆吃?!?/p>
虞知白嘗不出來人類食物的味道,早幾年還能吃出區(qū)別,知道酸是酸,甜是甜,后來這些味道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徹底消失,而且,吃進去的東西,一開始還能有完整的消化,后來就不會了,可以從任何地方撕個洞塞進肚子里,也可以從肚子里完整的取出來。
然后,虞知白就不怎么吃東西了。
不過賞南送的蛋糕和其他的當然不同,“好的,謝謝南南?!彼稹?/p>
走出幸福小區(qū),賞南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頭一回,他在回南坊的天上看見了星星,雖然就那么寥寥幾顆。
賞南看了幾眼,收回視線,卻發(fā)現(xiàn)虞知白一直在看著自己,對方看人總是直勾勾的,以前的靦腆和羞怯一定都是裝的,因為對方根本不會認為在什么時候是需要不好意思的,因為全部都不需要。
賞南垂眼思考了幾秒鐘,伸手勾住虞知白的小拇指,“走吧,你送我到外面的路口,我自己打車回去?!?/p>
“那……在你回家之前,我能親你嗎?”虞知白輕聲問道。
它的眼神和夜色融為一體,不露出紙人面貌時,它看著與青春年少的紙人沒有什么不同,賞南并不害怕這個時候的它。
“好啊。”賞南一口答應。
這一條公路沒有監(jiān)控,反正都是要拆的,負責的人覺得沒必要,路燈壞了不管,樹倒了不扶。
走在路上,賞南想起下午的事情,他有些不解,“你們小區(qū)的人說外婆殺人續(xù)命是怎么回事?”
虞知白對賞南言無不盡,“她年輕的時候是神婆,不信這一行的就叫她鬼婆,大家對鬼神之說很忌諱,相信的人深信不疑,不信的人嗤之以鼻,恰好,后來碰見的都是不信的人,他們覺得她晦氣,不吉利,所以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覺得是因為她帶來了晦氣,包括虞舍的死?!?/p>
賞南覺得太匪夷所思。
“虞知白,我那里有多余的房間,你要不要帶著外婆,還有虞小羽,來我家里?。俊辟p南覺得外婆是個很有趣的老太太,“說不定換了個環(huán)境,外婆的身體也會好起來。”
虞知白沒有考慮就拒絕了,“她說過,哪里都不去?!?/p>
“好吧。”
聊完這些,這條有路燈相當于沒有的公路也走到了盡頭,出租車來去頻繁,賞南收回手,雙手都揣在了外套兜里,眼神有些躲閃地看了虞知白好幾次,適當?shù)亟o予了沒有反應的對方以暗示。
“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