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很抱歉在深夜叨擾您,但我要告知您一個可能會使您感受到十分悲傷的消息,可哪怕我明知您會悲傷,卻也不得不告訴您,因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為此束手無策,只有神父才能拯救我們的平庸?!?/p>
賞南:“……您請說?!?/p>
“我是第一街區(qū)警察司的098077,半個小時前我與組員一起巡邏維哈喬街道,我們在那一排已經(jīng)被丟棄的油漆桶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
聽對方說完,賞南合上書本,“報給你上級了嗎?”
“還沒有,因為我們覺得神父才能拯救這名可憐人?!?/p>
“……”
素遠沒想到自己能在一天內(nèi)見到這名年輕的神父兩次,只是神父的心情好像不算好。
“神父,很抱歉叨擾了您。”
素遠和077領(lǐng)著賞南去了暫時停放尸體的房間,死者是名衣著精致時尚的女士,看著不過一十四五的年紀,粉色羊毛衫和黑色的毛呢裙子,腳上的棕色皮鞋被放在了墻邊,全是泥,她的衣服完整,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賞南有抱一些他們叫自己來是出于查案的需求,但他還是把博拉奇的人想得太美好了,077焦急道:“請神父快些送她最后一程吧!”
賞南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他當(dāng)然是尊重每個宗教的信仰,可圣主教未免也太離譜了些。
圣主教有屬于他們自己的亡人經(jīng),賞南默念了其中一段后,俯下身親吻了死者的額頭。
年輕的白發(fā)神父眼神充滿同情和哀痛,令在場的警察們紛紛動容。
做完一系列神父的工作,賞南直起身來,“有什么線索嗎?”
素遠被神父的問題問了個措手不及,他迅速進入到工作狀態(tài),他對神父知無不言,同樣年輕的司長神情變得嚴肅,“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死者的家屬,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根據(jù)受害者的遇害和罪犯的殺人手法,這很大可能又是連環(huán)殺人犯作案。”
“連環(huán)殺人案件的受害者們沒有統(tǒng)一的特征,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唯一相同的就是遇難事件和作案手法,時間通常在零點三十分左右,作案手法便是將受害者麻醉后,敲斷頸椎,割開天靈蓋,可能是電鋸或者一些什么異常堅硬的道具,再掏空腦組織,在腦組織塞入圣主教經(jīng)書,最后重新將天靈蓋用強力膠粘附回去。”
077接上素遠的話,“我覺得,這一定是圣主教的敵人所為,圣主的圣子們絕不會殘殺自己的同伴?!?/p>
賞南直接忽略了077,他看向素遠,“沒監(jiān)控?”
“監(jiān)控是什么?”
“……好吧,你決定怎么做?”賞南看著素遠的眼睛問道。
神父太年輕了,他不過只是個少年,眼神卻比成年圣子更加冷靜平和,他白色的瞳孔就像唱詩班所唱的圣湖,白色的湖水和波浪,映照著白色的云朵和白色的雪山。
素遠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臉頰的溫度不受控制地升高,“我決定先從這四名受害者平日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入手,連環(huán)殺人犯一定不會是無緣無故殺人。我們上次預(yù)計他會在這周四再次實施罪行,沒想到他提前了兩天?!?/p>
“神父,今天真的是打擾您了,我送您回家吧,晚上太不安全了?!?/p>
賞南搖搖頭,“不用,我和司機一起?!?/p>
“那您喝咖啡或者牛奶嗎?”
“不用,謝謝,你們忙吧,我先走了,愿圣主保佑他的圣子們早日偵破案件?!?/p>
素遠和077一起送賞南離開,警察司燈火通明,077以前沒見過神父,這是第一次,他看著消失在馬路盡頭的黑色汽車,“司長,我們的神父可真是富有同情心與耐心,我教會學(xué)校的同學(xué)之前告訴我說,第三街區(qū)的神父從不會免費為圣子進行圣洗和祈告,請他進行一次祈告的費用是一千博拉奇幣,許多圣子都出不起這筆錢,可我們街區(qū)的神父根本就沒提收費這回事呢。”
“我們的神父和那些人可不一樣?!彼剡h想起了之前區(qū)長說神職人員中有不少酒囊飯袋,他們的神父顯然不是。
素遠說完以后,一怔,隨即在心底懺悔自己的口舌之罪,他怎么能和區(qū)長一樣在背后議論他人,區(qū)長自甘墮落,可他卻是發(fā)誓終身侍奉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