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尼握著酒杯的手指一頓,她高高昂起的脖子慢慢放了下來,她姿態(tài)看起來像一只鶴。她的目光在賞南和懷閃之間梭巡,過了良久,不怎么笑的格尼忽而笑了起來——懷閃不是一個情緒不顯的人,相反,他情緒外放,什么情緒都會展現(xiàn)給別人看,可他太多變,反而令人看不清他,可他從不袒護誰,火上澆油是他最喜歡。
按照懷閃的本性,他應(yīng)該隔岸觀火,或者起哄,甚至直接拽著神父去挑選一個合心意的。
怎么會連提都不讓她提呢?
“懷閃主教,那您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您也要坐在這里吃這些寶寶蛋糕嗎?”格尼指著賞南面前的粉色蛋糕說道。
正在吃寶寶蛋糕的賞南:“……”
“大主教覺得不可以?”懷閃伸手把賞南面前的蛋糕拖走,淡定道,“大主教,慢走不送。”
格尼撇了下嘴,她慢悠悠站起來,腰帶散開,內(nèi)里什么都沒穿,她一邊走一邊系腰帶。
晚餐結(jié)束后,餐廳中的味道已經(jīng)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了,賞南的衣服和頭發(fā)上全都是食物和汗水的味道,他聞了下衣袖,嫌惡地皺皺眉。
門外,阿拂抱著一個鐵盒子站在那里,身后跟著她兩名侍女。
神職人員們穿戴整齊肅穆地從餐廳內(nèi)出來,阿拂一眼就認出了賞南,她朝賞南跑過去,“神父,這是王宮內(nèi)我最喜歡的甜點師做的餅干,送給您?!?/p>
眾目睽睽之下,賞南不好拒絕阿拂公主,只得收下,看著開心不已的阿拂公主,賞南輕聲道:“公主,您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在成為神職人員之前,我向圣主起誓永遠保持獨身?!?/p>
“但宗座說你們四十歲就可以結(jié)婚的?!?/p>
“我不打算結(jié)婚?!辟p南無情道。
阿拂臉上的笑容消失,神父走了,她落寞地站在原地。
懷閃走在賞南身側(cè),他回頭往身后看了一眼,阿拂公主還站在那里沒動,收回視線,懷閃卻沒有和賞南聊起有關(guān)阿拂的話題。
少女懷春再常見不過,喜歡神父的人也如過江之鯽,神父自己估計都記不清了,沒必要給某個人加深她在神父腦海中的印象。
他們同路,但是不同房,為他們領(lǐng)路的侍從也不相同。
執(zhí)祭和執(zhí)事沒有資格進去聽講道課,所以馬利維只能和兔免在一起,他們在一個藏書房內(nèi)呆了一整天。
看見賞南,馬利維高興地朝他跑過來,“神父。”
兔免和馬利維分道,走到了懷閃身后。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兔免執(zhí)祭總共就就說了三句話,二十三個字?!瘪R利維緊跟著賞南,低聲說道。在王宮內(nèi)他不敢亂跑,可以說話的人只有兔免,但兔免完全就是一個悶葫蘆,馬利維都快憋死了。
“神父,您身上是什么味道???酸酸的,還有點腥……”馬利維把脖子伸長,嗅了嗅,“你們在餐廳吃了烤肉嗎?烤的是什么肉?”
“不小心沾上的味道?!辟p南沒有說具體是什么味道,反正馬利維會自動幫他補全。
步入北宮專門接待客人的寢宮,地上的厚地毯落在上面柔軟踏實,一絲腳步聲都聽不到。
走廊蜿蜒,掛畫精致,懷閃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侍從打開走廊靠左的一扇門,“神父,這是宗座特意囑咐的,讓您住視野最好的客房?!?/p>
“好的,替我謝謝宗座,也謝謝你為我?guī)??!辟p南走入門內(nèi),轉(zhuǎn)身說道。
侍從點點頭,“那您早點休息,馬利維執(zhí)事,請您跟我來吧,您的房間還需要往前走。”
賞南關(guān)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