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茍的視線呆滯地轉移到賞南的脖子上,毫不猶豫地低頭一口咬下去。
賞南完全沒有料到,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牙齒扎破了自己的皮膚,劇痛襲遍全身,賞南試圖掙扎,卻覺得壓著自己的張茍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巨石,一座巨山。
疼痛在幾秒鐘后消失,壓在身上的張茍松開賞南,他拔腿便跑,快得賞南都追不上,一邊跑一邊笑,賞南聽見了他的笑聲,明明不高亢,但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夜色里,張茍奔跑的背影在燈光下一會變長,一會變短,最后變成一小團黑影消失在視野當中。
賞南大口喘著氣,心里堵了口氣。
[14:他腦子不正常。]
“看出來了?!辟p南捂著脖子,被咬的部位的疼痛感緩慢蔓延,半邊脖子都隱隱作痛,賞南掉頭往回走,“走吧,去醫(yī)務室?!?/p>
校醫(yī)院晚上有人值班。
給賞南脖子做了消毒,又抹了藥,“可能會留疤?!?/p>
見賞南不說話,玩笑般地又說:“不過這形狀,挺像一只撲棱蛾子?!?/p>
賞南撫摸著脖子上的那塊紗布,高興不起來。
校醫(yī)從柜子里拿出來兩盒藥遞給賞南,“早晚各一次,盡量不要沾水,早點結痂早點好。對象咬的?咬這么狠,估計不怎么喜歡你?!焙筮吥蔷湓挘t(yī)生都變成了調侃表情和語氣。
賞南把藥揣進校服口袋里,“不是對象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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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已經開始上了,晚上沒有老師在,學生自主復習,學習委員負責管理班級紀律。
賞南把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面,豎起來的領口正好擋住咬痕,他沒心情去看疤痕是不是真的像一只蝴蝶。
“給你帶的面包。”他把面包遞給虞知白。
虞知白點了點自己脖子處,示意賞南,“有血腥味?!?/p>
[14:他聞得到。]
賞南把衣領往下拉,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頸,新鮮的咬痕深深刻在賞南的皮膚上,他低聲和虞知白抱怨,“被人咬了,好疼?!眰谶€在隱隱作痛,蔓延到脖子后面,連鎖骨都好像被咬裂。
虞知白掀起眼簾,視線短暫地在賞南脖子上停留了幾秒鐘,他扎不出這么漂亮的頸項,有點遺憾。
“會好的?!庇葜啄柯栋参?。
賞南知道虞知白現在還沒卸下防備,他點到即止,攏好了衣領,聽14匯報獲取到的信息。
[14:張茍,今年18歲,和你不同班,他是另外一個班級的學生,是學校特招進來為了做慈善給別人看的,他性格怪異,有著許多怪癖,脾氣也非常怪,經常不來上課,不過學校并不管他,只要他檔案在學校,順利讓他畢業(yè)就行了。]
賞,打開了面包。把面包上的瓜子仁一顆顆揪下來喂進嘴里,他吃面包,先吃果仁,再吃面包中間最軟的部分,最后再吃面包邊,他不太愛吃面包邊。
聽14說完,賞南動作微頓,忽然問道:“每個世界里,都只有一只怪物嗎?”
[14:我不能十分絕對地回答你每個世界都只有一個怪物,但這個世界,的確只有紙人一個怪物。]
“哦……”賞南的回復聽起來有些遲緩。
“你說,有沒有可能,張茍也不是人?”
[14:關于這個世界的資料——紙活,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怪物只有虞知白一個。]
賞南對張茍的猜忌因為14的解釋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