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已經(jīng)走了,但我越想越不放心你,就又回來了,你說到時候咱倆一起和龍玉它們打起來,勝算會不會大點兒?”賞秋眼睛亮亮地。
賞南笑起來,“去一個吃一個,去兩個吃一雙?!?/p>
“走了,”賞秋從草叢中徹底爬出來,她拍拍裙子上的草葉,拉著賞南,“等他們回過神,肯定會幾波人往各個方向搜,我們得抓點緊?!?/p>
回去之后,看見賞秋,先表現(xiàn)出驚訝的卻是龍昕,雖然只是龍,怎么看怎么兇狠,可從她眼中,賞南還是看見了疑惑。
賞秋:“我想了想,我要和賞南在一起。”
連惡龍都知道往家的方向跑,她作為人類,當然更加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只要她和賞南在一起,天地隨處都可為家。
身后沒人追上來。
賞南氣喘吁吁地跟在龍玉后邊,一邊喘一邊說道:“我指的那條路,貼著懸崖,下邊就是湍急的江流,那路上全是苔蘚,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去,他們相信了你們往那個方向逃,就一定會想法設(shè)法往那個方向追,沒個四五天,是回味不到不對勁的?!?/p>
龍玉看了一眼個子小小的賞南,沒說話,只是揚手劈掉了即將抽在賞南額頭上的一根細韌的枝條。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他們不能在白天趕路,龍體型過大,把樹林攪得稀里嘩啦作響,哪怕在山底下都能看見樹冠草叢的搖晃,加上它們并不擅長用后肢或者前后肢并用行走,往往是左一個跟頭右一個跟頭。
晚上鬧出動靜,深山老林的,沒有人會跑來看看是什么,但白天就說不定了。
于是,在天徹底亮起來的時候,它們只能短暫地在一個斜坡底下劈開一塊地休息。
“我餓了,”龍雙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他翅膀上的血已經(jīng)干涸,粘著黑色的羽毛,它兩只前爪放在肚子上,眼睛盯著賞南和賞秋,“男的好吃還是女的好吃?”
龍昕趴在賞秋的腿上,張著全是獠牙的嘴咬著賞秋的長頭發(fā)玩兒,她吼了一聲,“吃賞南,不要吃賞秋。”
“賞秋身上香香的,賞南身上是酸的?!饼堦坑终f。
賞南臉一僵,他抬起手聞了聞自己,是有點味道。
沒辦法,跑了一整夜,衣服濕了干,干了濕,就是酸菜也快要腌好了。
他在草地上蹭了蹭,靠在了賞秋的肩膀上,抬眼看著高聳入云的黑壓壓的密林,聽著鳥類的長啼,他想,等把龍玉送回家,他估計都成年了吧。
跑了一晚上,雖然餓,可更多的是累,很快,大家窩在一起睡著了。
露水滴滴答答從樹葉上落下來,從天上降下來了日光,斑駁地落下,龍川和龍雙依偎在一起,賞秋已經(jīng)整個倒在了龍昕的肚皮上面,賞南被龍昕推開了,獨自睡在一堆落葉之上。
小男孩蜷縮成一團,時不時發(fā)個抖,顯然是冷極了。
龍玉靠在距離大家最遠的地方,他靠在一棵樹下面,抱著手臂,聽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動靜。
賞南是被一聲刺耳的長鳴驚醒的,賞秋和其他龍只是翻了個身,甩甩尾巴,繼續(xù)睡。
他爬起來,甩掉腦袋上的樹葉,眼睛看向龍玉之前所在的方向。
不見了。
沒看見龍玉的身影,賞南忙站起來,用眼神四處搜尋著。
附近沒看見,他只得背上布包,想去別地找找。
走了沒幾步,他就看見了一個背對自己的背影,背棘活動著,殘存的黑甲閃爍著冰冷的光,它脖子曲在前方,尾巴往旁邊一甩,就打斷了一排小樹苗。
它有力的后肢踩著堅實的樹葉,周遭一圈的植被,仔細看,上面被濺上了點點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