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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回（第1頁）

遼西劍魔于恨天出場。此人劍術(shù)極高，群雄之中，也極少有人能接得下，今日之戰(zhàn)，全看明教、少林、武當?shù)母呤至?。殷梨亭急向楊逍道：“讓我下場如何？”楊逍知道自楊不悔死后，殷梨亭一直很消沉，如今見他主動請纓，怕他也象五散人那樣以死相拼，沉吟道：“小心在意，用太極劍，間夾七十二式繞指柔劍，如果不敵，速退?！币罄嫱?yīng)了，遂向場中走去。殷梨亭雖位居武當七俠之六，但若以劍術(shù)造詣而論，武當七俠之中，當首推殷梨亭為最高。場中立定，殷梨亭道：“在下早聞遼西劍魔大名，便請賜招罷?！币罄嫱らL劍一舉，目視劍尖，屏棄神明之中的雜念，隨后含胸拔背，沉肩墜肘，正是太極劍的起手式。殷梨亭以劍術(shù)成名數(shù)十年，天下無人不知，于恨天心知今日之戰(zhàn)事關(guān)生死存亡之大事，不敢再有絲毫大意，他知殷梨亭自重身份，定不會先行出招，是以“嗤”的一聲，劍尖斜刺殷梨亭左肩。殷梨亭退后一步，劍交左手，一招“三環(huán)套月”蕩開來劍，右手捏個劍訣，雙指駢出，直指于恨天右目，此招守中有攻，氣度恢宏，旁觀之人頓時暴出一陣贊嘆之聲。于恨天腦袋微擺，讓過指風，同時身形暴動，疾攻狂撲而上，一柄長劍使得如風似浪，滾滾而至。殷梨亭卻并不與他以快打快，劍交右手，依然慢騰騰地運劍御敵，但見“大魁星”、“燕子抄水”、“風擺荷葉”……一招招將太極劍圓轉(zhuǎn)如意地使將出來。于恨天的一輪疾攻，竟是勞而無功，反而大耗內(nèi)力，不得已只得放慢劍勢，與殷梨亭拆招。此時殷梨亭劍招更慢，但劍勢圓轉(zhuǎn)如意，首尾相貫，于恨天竟尋不到絲毫破綻，卻不時給殷梨亭長劍劃出的圓圈封住，只得舉劍硬格，每格擋一次，便覺體內(nèi)氣息被劇震一番，胸口說不出的窒悶難受，想抽身而退，卻如何還能夠辦到，頓時臉如死灰，拼命抵擋。殷梨亭道：“撤劍認輸吧！”于恨天不答，卻乘殷梨亭講話之際，中宮直進。殷梨亭冷哼一聲，左手二指倏地挾住于恨天長劍，右手長劍卻正抵在他喉頭之上，口中道：“閣下認輸罷！”于恨天心有不甘，兀自運力直推長劍，可他早已氣息紊亂，殷梨亭已然看出這點，是以才用兩指挾住他的長劍，卻未想于恨天如此無賴，依然推劍不已，殷梨亭卻未能全力抵住，眼見長劍正一分一分地向胸口推來，此時殷梨亭雖可輕輕一送劍柄，要了于恨天性命，但他生性謙和，實不愿多所殺傷。楊逍大聲道：“殷六俠不必客氣，除惡務(wù)盡！”殷梨亭長嘆一聲，長劍一送，于恨天咽喉中劍，當場身亡。他一死，冷令幫一時無人下場。此時天色向晚，夕陽及將沉入西天，一陣晚風吹過，眾人均感山風襲人，全身不由得緊了一下。楊逍道：“此時天色已晚，是否明日再斗不遲？”玄冥二老商量后道：“楊掌門如愿歸順，自然大妙，否則咱們挑燈夜戰(zhàn)罷?！睏铄胁辉俅鹧?，吩咐巨木旗前去砍柴，準備火把，打他個通宵。二個時辰之后，天色已然昏暗下去，此時殷梨亭已下場休息，場中又斗了數(shù)場，雙方各有死傷。范遙忽然開言道：“張教主，對方如此纏斗，而且高手眾多，可想到甚么對策沒有？”張無忌道：“尚無對策?！贝丝炭罩谴髱熯B敗二名西域湖人，溢，以及婺州的寧濂，俱被朱元璋設(shè)法請到應(yīng)天府，稱為“四先生”，恩禮備至，并特建一座禮賢館。朱元璋由此漸漸擺脫明教控制，而更多聽取豪門望族的建議。后來陳友諒殺了徐壽輝稱帝，雄踞上游，頻頻東犯，但屢戰(zhàn)屢敗于朱元璋。陳友諒見疆宇日蹙，愧憤交集，意欲破釜沉舟，與朱元璋一塊雌雄。陳友諒建造巨型戰(zhàn)船百余艘，號“混江龍”、“塞斷江”、“撞倒山”等，另有數(shù)百艘戰(zhàn)舸，真是“投戈斷江，舳艫千里”，端的氣勢洶洶，視應(yīng)滅朱元璋如籠中之鳥，手到擒來。相約朱元璋東面的張士誠出兵夾攻朱元璋，但張士誠齷齪無大志，只圖自固，兀自猶豫觀望。陳友諒雖然野心勃勃，但屢次以數(shù)倍于朱元璋之兵力進攻，反自落敗，事后思之，對朱元璋也頗為忌憚。見張士誠優(yōu)柔寡斷，陳友諒也不敢輕易發(fā)兵。便在此時，北方義軍相繼失敗，明軍只得退守安豐。元軍大軍壓境，安豐眼看不保。便在此節(jié)骨眼上，元軍又自相殘殺起來，安豐一時便可無憂。未等朱元璋松過氣來，卻驚聞張士誠見有機可趁，竟派大將呂珍率重兵攻打安豐。安豐頻頻告急，朱元璋決定馳援。劉基深為反對，認為大兵一去，若陳友諒乘虛進攻，便進退無路。朱元璋卻認為安豐乃應(yīng)天的屏障，安豐失守，張士誠疆土日大，對己不利，遂領(lǐng)兵千里馳援安豐，殺退呂珍。朱元璋千里救獨城之時，陳友諒果然乘機進攻，以大兵圍困洪都府。陳友諒心懷憤恚，特造大艦數(shù)百艘。其艦高數(shù)丈，一色丹漆，上下三層，層層都有走馬棚。下層設(shè)板房，有船艙幾十間。艙箱鐵裹。上下層之人互不聞言語之聲。大的可容兵卒三千名，小的亦可容二千。陳友諒此行志在必得，竟載著家小百官，空國而來，號稱擁有雄兵六十萬。他自認為洪都府即日可得，遂停舟上岸。將洪都府團團圍住。洪都府在陳友諒和朱元蟑之間幾易其主。陳友諒攻下時，仍沿用舊名，稱為南昌。朱元璋奪下時，遂改名為洪都府。只因洪都府乃是陳友諒和朱元璋之間的一大重鎮(zhèn)，是以朱元璋再次攻下洪都府后，即命侄兒朱文正和大將鄧愈鎮(zhèn)守該城。陳友諒不去進攻兵力空虛的應(yīng)天府，卻與擁有重兵的朱文正搶奪洪都府，正犯了兵家大忌。朱文正聞陳友諒空國而來，急命鄧愈守撫州門，趙德勝守官步、士步、橋步三門，薛顯守章江、新城二門，牛海龍等守琉璃、澹臺二門。朱文正率精兵二千居中節(jié)制，往來策應(yīng)。卻見陳友諒親自督兵，猛攻撫州門。其手下士卒，左手執(zhí)盾牌，擋住城上射下來的箭雨矢石，右手狂鑿城墻。激戰(zhàn)二個時辰，昕得一聲轟響，城墻竟然坍塌二十多丈。數(shù)千人便要擁入，忽聽城內(nèi)火銃聲響，射出許多火星?；鹦菬霟岙惓?，稍被觸著，不是焦頭，便是爛額。士卒舉盾牌抵擋，誰知盾牌系竹制，遇火即燃，當下只得向城外退去。原來朱元璋出自明教五行旗，深知烈火旗的厲害。但烈火旗所用，均是盛產(chǎn)于西域的石油，中原地區(qū)，卻無石油可用，遂代以火藥，硫磺，威力兀自不小。鄧愈見敵兵稍退，急命豎柵。柵未豎成，敵兵又攻進，雙方無奈，只得血肉相搏。鄧愈且戰(zhàn)且筑。陳友諒怎肯放棄這等良機，見部下后退，當即揮劍殺了十幾名頭目。士卒見狀，心想左右均是一死，遂轉(zhuǎn)身又向城內(nèi)攻去。如此三番五次地攻入，又被城內(nèi)守兵一次次殺退。雙方均是踏著同伴的尸體浴血奮戰(zhàn)。待城墻修復之時，內(nèi)外尸骸，好似山積，雙方死傷均甚慘重。陳友諒卻休兵數(shù)日，知撫州門有鄧愈駐守，極難攻破，遂轉(zhuǎn)而突襲新城門，誰知陳友諒督軍尚未攻至城墻，忽然城門大開，城內(nèi)突出一支人馬，似龍似虎，銳不可擋。首將便是薛顯，提刀突陣尤為兇猛。陳友諒見狀大驚，只得撤退。薛顯率眾追殺一陣，方始收兵回城。陳友諒大怒，遂攻城不已，而自己只在后軍督陣，不敢再向前靠。陳友諒見久圍不下，遂分兵攻陷吉安、臨江，抓了幾名明教頭領(lǐng)，押至洪都府城墻之下開刀，并威脅洪都府守兵道：“如再不降，以此為例?！笔乇允遣粸樗鶆?。陳友諒遂又猛攻不已。守將朱文正情知洪都之重要，親上城墻激勵士卒堅守。又恐陳友諒不耐煩了，撤圍自去攻擊應(yīng)天，朱文正遂不時大開城門，猛沖猛殺一會。陳友諒圍困洪都府月余，尚未破城。愈是攻不下，愈是恨得牙癢癢，不肯離去。朱文正遂佯裝遣兵納款，令陳友諒緩攻，暗地里派千戶長張子明，悄悄越過水關(guān)，赴應(yīng)天告急。卻說張子明扮做漁夫模樣，蕩起一葉小舟，唱著漁歌，竟給他混了出去。晝夜兼程，半月之后他始達應(yīng)天，稟報了朱元璋。朱元璋始知洪都被圍，急問道：“陳友諒兵勢如何？”張子明道：“陳友諒傾國而來，號稱雄兵六十萬，兵勢雖盛，戰(zhàn)死者卻也不少，銳氣已被遏住?，F(xiàn)今江水日涸，巨艦轉(zhuǎn)駛不靈，且?guī)熅眉Z匱，蹙以大兵，不難立破?！眲⒒驳溃骸肮不侍毂Ｓ訉④??！敝煸捌娴溃骸罢垊⑾壬斀??！眲⒒溃骸瓣愑颜徏葍A國而來，便當直搗應(yīng)天，但他卻圍住洪都一座孤城，構(gòu)兵數(shù)十日，弄得精疲力竭，將軍只須如此如此，定然逼得陳友諒無路可逃?！敝煸按笙?，遂對張子明道：“你先歸報朱文正，再堅守一月，吾當親自來援?！睆堊用黝I(lǐng)命自回。誰知去時容易回時難，將至水關(guān)之時，竟給巡邏卒拘住，送至陳友諒帳中。陳友諒喝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張子明道：“我是張子明，至應(yīng)天求援而歸?！标愑颜忬@然問道：“朱元璋能否前來？”張子明道：“不日便至。”陳友諒頹然落座，沉吟良久，又道：“你若出語朱文正，便說應(yīng)天無暇來援，令他速降，我包你富貴萬代?！睆堊用髂槵F(xiàn)猶豫之色，半晌不答。陳友諒早瞧在眼中，遂又力下說辭，張子明狐疑道：“公休欺我。”陳友諒當即正色道：“大丈夫言出如山，豈會言而無信！”遂將張子明押到城下，一箭之地，呼朱文正相見。守兵飛報朱文正。不一刻，朱文正已至城墻之上道：“下邊可是千戶長張子明？”張子明道：“正是。朱統(tǒng)帥注意聽了，子明已使應(yīng)天而回，主上令我傳諭，堅守城池，援兵不日即至。”陳友諒驚怒無已，長劍一揮，將張子明腰斬為二。朱文正看得分明，厲聲道：“陳友諒，楚莊王尚不殺解揚，以你這等狹窄胸襟，安得成霸？援軍到時，定將你碎尸萬段！”陳友諒愈怒，遂督軍日夜攻城，陳友諒用盡百計攻撲，城中亦百計固守待援。卻說朱元璋驚聞洪都告急，飛調(diào)徐達、常遇春回軍，共集師二十萬，克期出發(fā)。不日即至湖口，遂派大將分屯涇江口、南湖嘴，阻住陳友諒退路。又傳令信州兵馬，守武陽渡，防止陳友諒逃路。安排妥當，這才揮舟馳進鄱陽湖，親自前去解救洪都之困。鄱陽湖位于贛境之內(nèi)，湖口乃鄱陽湖出入長江之通道，朱元璋扼此要地，自是要與陳友諒一決雌雄了。此時陳友諒圍困洪都府已有八十五天，城墻雖被多次攻破，但城內(nèi)守軍殊死激戰(zhàn)，終于補好。此刻聞得朱元璋率師前來，陳友諒無奈，只得撤了洪都府之圍，掉頭進入鄱陽湖，迎戰(zhàn)朱元璋。洪都守軍亦備有數(shù)十艘戰(zhàn)舸，但與陳友諒相比，力量懸殊太大，只得進入水關(guān)，暫避其鋒。此時陳友諒退入鄱陽溯，水師遂出迎朱元璋。張無忌等人正在此時趕到，借機混入水師之中，進入鄱陽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