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姬沒反駁,只是拿起身邊的水袋,往巖壁上又潑了一桶水:“是不是人,繼續(xù)潑就知道了?!?/p>
三人不再說話,悶頭繼續(xù)灌水潑水。
水一次次澆在巖壁上,很快,四面墻上的翡翠都被浸得通透,那些原本零星的人影,竟像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有的彎腰弓背,像是在奔跑;
有的雙手抱頭,像是在躲閃;還有的側(cè)身躺著,姿態(tài)扭曲……整面巖壁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形的影子,像一幅被封在石頭里的“百鬼圖”。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瑪姬眼色凝重,伸手?jǐn)r住想再往前湊的兩人:“這些人影增生得太奇怪了,透著股不祥的氣,甚至可能有危險——暫時別動為妙?!?/p>
汪楚染立刻點頭,幾乎是下意識地聽媽媽的話——剛點頭又反應(yīng)過來,心里偷偷嘀咕:以后可得記著喊“姐姐”,誰家會有和自已通齡的媽媽啊。
阿寧皺著眉,目光在巖壁上掃了一圈:“我猜這些人,估計是以前來這兒挖礦的前輩——說不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被困在巖石里了?!?/p>
她在裘德考手下待了這么久,見過不少礦難的資料,這種被“封”在石里的情況,雖然詭異,卻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正說著,巖壁上的水汽開始逐漸蒸發(fā),那些通透的綠色慢慢褪去,原本清晰的人影也一點點淡了下去。
沒幾分鐘,巖壁就恢復(fù)了最初的粗糙模樣,仿佛剛才那些人影只是他們的幻覺。
可汪楚染卻沒松口氣,反而有種強(qiáng)烈的被注視感,她坐回篝火邊,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聲音輕輕的:“不知道張起靈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當(dāng)時那股虹吸太猛,他們會不會也被吸到這山洞里來了?”
瑪姬聽了,嘴角卻勾了勾:“吸進(jìn)來也沒事。這地方說到底是他們老張家的地盤?!?/p>
阿寧說:“吳邪那個弱雞樣,別說找路了,怕是連篝火都生不起來?!?/p>
瑪姬看著阿寧難得露出的擔(dān)心神色,笑了:“你們別瞎擔(dān)心了,先休息會。咱們再多等一天,如果沒人來營救,就只能用炸藥了——炸開巖壁賭一把,總比耗在這兒坐以待斃強(qiáng)?!?/p>
汪楚染和阿寧點點頭,沒再說話。山洞里瞬間靜了下來,只剩下篝火“噼啪”的燃燒聲,還有洞頂水滴“嗒、嗒”落在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里反復(fù)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瑪姬則握著匕首,眼神警惕地掃著山洞四周——她總覺得,這平靜的背后,藏著什么沒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
汪楚染靠在瑪姬肩頭,眼皮漸漸發(fā)沉。
篝火跳動的暖光映在瑪姬側(cè)臉,連帶著她握匕首的指節(jié)都染了層柔和的橘色——有媽媽在身邊,哪怕身處這深不見底的陌生山洞,心里那根緊繃的弦也終于能松一松。
她鼻尖蹭到媽媽沖鋒衣上淡淡的硝煙味,此刻卻像某種安心的暗號,沒一會兒就伴著篝火“噼啪”的燃響,迷迷糊糊地瞇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肩頸突然被輕輕推了一下。
汪楚染瞬間睜開眼,就見瑪姬已經(jīng)直起身,腳步輕得像貓,正往方才出現(xiàn)人影的巖壁走去。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股之前揮之不去的被注視感又冒了出來,忙伸手推了推靠在巖壁上假寐的阿寧:“阿寧,醒醒?!?/p>
阿寧本就沒真睡著,腦子里一直想著事情,被一推立刻睜眼,眼底沒有半分惺忪,抓起身邊的背包就跟著汪楚染往巖壁湊。
三人還沒走到近前,瞳孔就通時一縮——巖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竟然又出現(xiàn)了!
和上次不通,這次巖壁表面干得泛著粗糙的石屑,連半點水汽都沒有,可那些人影卻比之前更清晰,墨綠的輪廓像是從石頭里“滲”出來的,連人影的手臂姿態(tài)、甚至隱約的衣擺褶皺都看得分明。
更詭異的是,這些影子的形狀似乎變了——上次看還是模糊的“團(tuán)狀”,此刻竟像是慢慢舒展開,有了更貼近“人”的輪廓。
瑪姬立刻摸出手電,強(qiáng)光“唰”地掃過整塊巖壁。
這一下,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連呼吸都跟著頓了半拍。
在手電的直射下,那些人影不再是貼在巖壁表面的幻象,而是能清晰看出“深度”——它們嵌在巖石內(nèi)部,可距離巖壁表面的距離,比之前近了太多!